前头引路的太监见元央忽然停了步子,不由犹疑的转过头关切的问道:“元才人,可有不适?”
元央用力用指甲尖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竭力稳住心神,面上勉强一笑:“只是走动时牵扯了旧伤,一时有些疼。”
说着就跟了上去。
那太监见她面色难看也不再多说,安安静静的在前引路。
他们一前一后的缓步进了内殿,这样的夏日,皇帝的乾元宫依旧是冰冷的,好似一下子从炎夏步入寒冬,浑身的汗毛都跟着立了起来,入目之景颇有一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的感觉。
元央不知是心冷还是体冷,悄悄的打了个冷颤,脚下步子却不敢停,走了一段路后果然见着皇帝顾正则正在用膳。
他乃是元央平生仅见的俊美人物,单单只是坐在那里便美如诗画,一举一动皆是无法挑剔的优雅从容。
可是,这样一个男人却也是元央平生仅见的可怕角色。
大自然用它的造物告诫人类:越是美丽的生物,越是危险;人类亦是应从此理。
元央深呼吸了一下,收拾起那些烦乱的心思,躬身行礼:“妾见过陛下。”
浅绿色的裙裾在薄毯上一掠而过,仿佛是春日里那被杨柳染绿的春风一般,隐约带来一阵清新的香风,温柔静谧。
元央微微垂了头,长而卷的眼睫遮住眼中复杂的神色,微翘的鼻梁,樱红的唇,从这个角度看去显得格外的动人。
她这些日子一直细心养护头发,如今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犹如鸦羽又似流泉,衬着少女娇嫩如同花瓣的雪肤,竟有几分罕见的丽色。
元央之前做过书楼女官,看过不少典籍。
记得里面有一卷书上曾录:卫皇后字子夫,与武帝侍衣得幸。
头解,上见其发鬓,悦之,因立为后。
因而才有了西京赋里面的:“卫后兴于鬓发,飞燕宠于体轻”
。
元央勉强算是半个吃货,受不了饿肚子的苦,便小心翼翼的去养头发、美肤美容。
过了这么久,也不过是稍见起效,这次出门还特意抹了一点玫瑰发油。
顾正则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极快的掠过一丝晦涩的神情,眉眼不动,只是淡淡道:“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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