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流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先是后悔,再是绞尽脑汁想补救之法,想到后来,脑海里,只剩下太子那双清澈明亮的眼,他的眼和谨清王的眼睛都有一种魔力,摄人心魄的魔力。
谨清王的眼,仿佛是深不可测的漩涡,会吸引着你堕入无尽的深渊,而太子的眼睛,仿佛是秋日的蓝天,一碧如洗,高远深邃,如果说谨清王给人的感觉就像暗夜的诱惑,处处充满陷阱,透着危险的气息,那么,太子……流云想了好多词语都形容不出那种感觉,好似很随和很容易走近,却又是最难走近。
看来,她必须找个人指点一下,她既然入了局,总得先把局势了解清楚,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才不至于沦为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阁老,恩师……您可要快快回来才好。
落荒而逃龙昊天悠闲的喝着茶,等她慢慢停止咳嗽,不过是呛了水,要不了命的,不像昨天。
只是……她真的是傅文柏之女吗?名门千金,怎么会如此毛糙?昨日太子妃说她什么来着?有些调皮?这话,耐人寻味。
流云捂着胸口,偷偷觑了眼若无其事的太子,懊恼着:她是不是跟太子八字犯冲啊?见他两回就呛了两回。
“茶乃至清至洁,是天函地育之灵物,所以品茶讲究一看,二闻,三品味,须用心去感悟,才能闻到那春天的气息,以及清醇悠远、难以言传的生命之香……”
龙昊天悠悠道,睨了流云一眼。
“是啊!
品茶最讲究平心静气,静则明,静则虚,静可虚怀若谷,静可内敛含藏,静可洞察明澈,体道入微。
以宁静的心去品茶,反之茶有能涤荡心灵的烦躁,使人养成沉稳,含蓄的性情。”
流云明白太子是讽刺她刚才如牛饮水,便顺着太子话说道,要论茶道,她怕谁?就算面对萧光启她也是不怵的。
太子依然举茶慢饮,眸光微微闪烁,她倒是明白。
流云话锋一转又道:“天下饮茶之人多矣!
能论得上‘品’字的十之一二,能论得上‘悟’者更是屈指可数,太子殿下乃人中之龙,其天资,悟性自是非寻常人可比,而民女只是区区一介女流,又装不来矫揉造作之势,更何况正逢家难,哪还有什么心思去品茶中的生命?故作什么高雅?民女举杯之时,只想着牢中的亲人可否有一碗解渴之水,心中怅然不已……”
太子终于放下茶盏,抬眼,正视流云,看来是他小看了她,刚才他不过是要告诉她该如何饮茶,如何用平静的心对待一件食物,省得她每回都这样毛毛糙糙的,不是噎了就是呛了,结果她长篇大论一通,借茶抒怀,扯出傅家之事。
他不是不知道她来此的目的,无非是想求他帮忙挽救傅家,如果她确实只抱着这一个心思来此,那么,不用她开口,傅家的事他也是要帮的,因为傅家与他有着极深的渊源,其实,他也一直在为傅家的事,为江南的事烦心……怎奈三弟那边不是这么好对付,他若反应太大,说不定会适得其反,落入三弟的圈套,而且目前最最要紧的,并不是傅家,所以既然三弟那边按兵不动,那他也只能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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