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来三皇子动作频繁,隐隐有越过太子的势头,皇帝知道却按下不表。
直到这次的贪污案爆发,才借他的手铲除了三皇子部分势力。
可过犹不及,皇帝也不想把三皇子打压得太狠,怕他背后的母族反弹起来。
昨晚陈右安和镇国公府的和解,就意味着跟三皇子和解。
他不再一个个翻人家老底,三皇子党与□□基本势均力敌,不存在一家独大的情况,皇帝也乐的高兴。
皇帝利用陈右安达到了朝堂平衡,又不愿担过于集权的恶名,明里暗里的腌臜事都交待他去做。
圣上重臣,太子少师,陈右安在朝堂上说一不二,有时连三公都不敢直面其锋。
外人瞧着陈右安风光无限,这谋术弄权的名头自然而然就落在了陈右安头上。
一盘盘码好的元宝就放在他手边,金银光交错迷了人的眼。
陈右安随手拿过一个把玩,坚硬的边缘还锋利无比。
他嗤笑一声,将它掷回盘里。
在一排排整齐摆放的元宝中,唯独那个随意歪斜着,就像朝廷里一些碍眼的臭虫。
马蹄哒哒磕在青石砖上,不急不缓。
陈右安便也摇摇晃晃惬意悠闲。
皇帝当他是条驯化好的狗,手指向哪儿他就冲向哪儿。
却不知他是条摇着尾巴的狼,早晚有一天回头咬得人鲜血淋漓。
这次便心甘情愿给他当筏子,起码自己和苏苏的孩子过了明路。
皇帝都不提庶长子,日后谁敢多嘴一句?陈右安想着辛苏,表情都柔和下来。
日子慢悠悠地过去,转过年来已是天和二十六年。
辛苏和陈右安的孩子都快三岁了,叫陈纪苏。
不排辈分,不从族字,单单只是让他记着你。
她记得陈右安说这话时眼里熠熠生光,又是温柔,又是情爱。
他看着自己,似有千言万语。
辛苏不想去体恤他,避开他的眼,笑着说好。
如此,陈少师长子的名字便定下了。
陈纪苏,纪苏。
辛苏依然守着逸春阁过活,虽已不再封院,但她也懒得出了。
府内能有什么好去处呢?大抵也就是许多个逸春阁拼起来,变成一个大些的鸟笼子罢了。
还有陈右安。
辛苏想起他叹了口气。
他早春怨(完)天和二十八年,二皇子意欲逼宫被杀,皇帝驾崩。
同年五月,太子继位,改年号为太平,下令诛杀二皇子同党。
包括镇国公,安阳王等十余个王侯大臣被斩首抄家。
太平元年,新皇登基后,陈右安位列三公太师。
太平三年,陈右安将妾提为正妻,大开筵席,广请宾客。
规格比之亲王娶妻也不让分毫。
天下哗然,却惧其权势不敢声张。
辛苏穿着红嫁衣坐在紫檀木架子床上,双手交叠安放在腿上。
绣金盖头是大红色,周围一切都是红的,看久了眼睛都刺痛。
辛苏低头看见自己尖尖的绣鞋头,上面缀着两颗硕大的海珍珠,在烛火的映照下发出乳白色的光。
此刻她觉得累极了,身体像被抽空的皮囊,本应轻得飘起却被满腹积思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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