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梁云水说完,心中便又担心了起来。
这数月来他日日夜夜地惦记着自家妹妹。
自家妹妹虽说托付给了王伯这个至善之人,但他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此次前来汴京告御状,虽说走的悄无声息,但若是被那些人知道了,妹妹他们的日子恐怕并不好过。
一想到这,他便心急如焚,巴不得船开得快些,插着翅膀便回村去。
贺弘启读到了梁云水的情绪,他望了望船舱窗外的景色,然后转头向徐长瑞问道:“长瑞兄,按照这个速度,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梁山县。”
徐长瑞估摸了一下时间,回答道:“我们的船已经快驶入儋州地界了,约莫后天便能到梁山县。”
想到这里,徐长瑞在心中松了口气,还伸了个懒腰。
从汴京到儋州,山高路远。
他们这数十日都在水路上,虽说是习武之人,吃的了苦,但这里终究还是没有家里的床舒服,他睡船舱睡得腰板子都快断了。
而且他是北方汉子,不会晕船,但也很少登船,每夜大船晃荡晃荡,晃荡得他脑壳疼。
于是惦记着下了水路,找间客栈还能好些。
就是不知道贺弘启晚些时候怎么安排。
贺弘启点了点头,说道:“那到时我们先到玉石村看看情况,梁山县城晚些再去。”
这么做有几点原因。
一方面可以先保证梁云水一家以及村中那些孤儿寡母的安全。
另一方面此事若是想查,需要低调些。
大摇大摆地进梁山县城找知府大查特查,那就是打草惊蛇。
所以他想先去找那名叫王伯的矿夫了解一下矿上的情况,或是村中有了解情况的人。
梁云水一听贺弘启是这种安排,知道贺弘启是顾及他们的安全,连忙道谢道:“多谢贺大人。”
贺弘启摆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
.....
几日后。
儋州,梁山县,玉石村。
泥黄色的矮墙,有一圈又一圈的篱笆,两三间土屋并排靠着。
此时,那屋前有一老汉正对着眼前之人不停地作辑讨饶:“陈哥,俺是真不晓得云水那小子到哪去了,他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
那名被唤陈哥的人,全名叫陈奇,他身穿锦衣,与村里的其他人的穿着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显得格格不入。
陈奇双手抱胸,斜着眼冷笑道:“给我装傻是吧?我知道梁云水那小子去告状去了。”
他身后站着好几个泼皮打手,个个虎背熊腰,粗壮胳膊,手里拿着数根木棍,让人看着有些发怵。
篱笆外头站着几个小孩和妇人,只敢围观,但却不敢出声。
如今的玉石村人迹寥寥,此前的矿难死了不少矿夫,就玉石村一村就死了数十个男人,家家户户如今剩的都是些孤儿寡母。
陈奇等人又是那小梁山银矿管事的侄子,那银矿管事可是个肥差,家中与县里的县衙有好几层关系。
要知道自从矿难后,朝廷下发了抚恤金,都尽数被那银矿管事所昧了下来。
起初村中联合了不少人告到了县衙去,依旧没有什么成效,反倒全被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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