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为了大哥正面对上义父,不过是像三哥那样白白搭上一条命。
&esp;&esp;“倒是岐王殿下……呵呵,”
李存礼突兀笑了两声,“与二哥情深意重,这一次是以什么身份去吊唁,或者说奔丧呢?是晋国的亲密盟友,还是……二哥的未亡人?”
&esp;&esp;别说他曾亲眼所见,就是未见过李云昭的那几个门主,在李嗣源口无遮拦的宣传下,也都知道邻国这位女岐王和他们二哥的关系。
&esp;&esp;李云昭脾气不坏,可听他三句话不离“李存勖已死”
的意思,心中郁郁,忍不住怒道:“与你何干?!”
&esp;&esp;“殿下好大脾性,怎么能说与存礼无关呢。”
他坦然道,“沙陀族东迁虽久,但还是保留了些草原上的风俗,比如父死子继,兄终弟及。”
&esp;&esp;李云昭不愿再听,直接拔剑架在他脖子上,喝道:“住口!”
这白毛小子莫不是疯了?!
&esp;&esp;她见过已经身故的李存忠和李存孝,忠勇守义,配得上他们的名字,因此对通文馆的其他门主们有些改观,李存礼此言一出,她对这些人的感观又改回去了。
&esp;&esp;李存礼身后的巴氏三兄妹迅速地围住了李云昭,李云昭观他们纵跃时的身手不过尔尔,轻蔑地哼了一声。
&esp;&esp;李存礼喝道:“退下!”
他时常心口不一,巴氏三兄妹拿不准他现在是何意思,大眼瞪小眼彼此看了好一会,才重新退回李存礼身后。
&esp;&esp;“若殿下依然有意与晋国联姻,不妨考虑考虑存礼。”
李存礼偏头瞧了一眼泛着寒光的剑锋,无谓地笑笑,“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殿下,这种感情在戏文里听听也就罢了,何必守着一个死人呢。”
&esp;&esp;这小子三句不离“李存勖已死”
的意思,李云昭忍了又忍才没有发作。
毕竟十三太保已去其五,真杀了他,李克用面子上不大好看。
她扔下一句:“不可理喻!”
利落地收剑,举鞭在马臀上狠拍一记,马儿吃痛,载着她狂奔出城。
&esp;&esp;李存礼面如冠玉,心若蛇蝎,她素闻其名。
她与他只见过一面,难道能有什么感情了?今日说这一番话,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当然,她也懒得知道。
&esp;&esp;恕她不奉陪了。
&esp;&esp;李存礼不催马去追,望着她纤瘦的背影出神片刻,挥手叫来巴也:“你去汴梁查查,李存勖死亡那一日前后,岐王……在不在汴梁。”
&esp;&esp;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刻意拿语言激她,她比预想中还要沉得住气,提起二哥时面上哀戚不假,但有些心不在焉,不是失去爱人又要强打精神的姿态。
&esp;&esp;她真的如她所说,未至汴梁么?
&esp;&esp;李云昭畅通无阻地进了太原,守城将士听到岐王名讳不敢怠慢,派人引她到了晋王府中。
未入王府,便听到悲号呜咽,哭声震天。
&esp;&esp;李存勖亲母、晋王王后曹氏,伏在黑沉沉的棺木上嚎啕大哭,不见往日的端庄镇静。
她将近知天命之年,本来保养得宜,风韵犹存,如今终日哀哭,形销骨立,才让人觉得是真老了。
王妃刘氏无所出,对待李存勖和记在她名下的李存礼都视若亲子,此时也跪坐在她旁边泣涕涟涟,还低声劝慰姐姐别哭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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