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笑,轻声说了一遍:“袁春天。”
他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这三个字,那一瞬间我突然很感慨,就好像自己给一个虚弱的小动物建了一座房子。
他说:“我有名字了。”
“对,你有名字了。”
我拍拍他的头,“我儿子写字儿真丑。”
他看了我一眼:“我不是你儿子。”
我瞪他,懒得多说。
他用手肘撞了我一下,跟我说:“你的名字怎么写?”
我歪着头看他,然后故意使坏,在纸上写:袁春天他爸。
然后跟他说:“这就是我名字!”
14我发现我这人真挺坏的,而且专门欺负弱小,也就是袁春天。
但我也确实低估人家了,袁春天跟我说:“我不识字,但是会数数。”
行吧,还没那么好骗。
把文盲当傻子是我的错,我道歉。
我在纸上写下了我的名字,他问我那个“涞”
字是什么意思。
我没好意思说我爸就是随便给我起的,本来想叫袁来,但觉得加个三点水看起来更牛逼。
“听着啊,你爸我现在教你15我没过过苦日子,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的家庭,但从小到大衣食无忧,哪怕是到了现在,我整天游手好闲地守着一间不赚钱的书店,生活也还算过得去。
所以,很多时候,我所了解的“真实”
与“苦难”
都来自那些或薄或厚的书,来自那些书里遥远的叙述者描写的遥远的故事。
是袁春天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我不了解的晦暗。
我把它形容为“晦暗”
,而不是黑暗。
袁春天看着闪烁着的昏暗烛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说:“记住了吗?以后3月18号就是你生日了。”
我坐在他对面,看着他被映红的脸,跟个苹果似的。
他点头:“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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