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球病过?”
我不禁愕然。
印象中,这只小浑狗堪比一只灵猴,上树下水欺负人,无一不精通。
“李公子没有跟小姐提过?”
“辰檐?”
我心中一颤,问道:“怎么回事?”
“那年小姐嫁去恒梁的当天,毛球就病了。
连烧了两日不见退。
那几天刚巧李公子在府上,见毛球病得奄奄一息,倒也未用什么良药,就凑在这小狗耳边说了一句话。
说起来倒神了,李公子说完这句话,一个人骑马飞快走了,还说要去恒梁寻小姐你。
毛球的病过了两天,就全好了。”
毛球咧嘴朝我露出一个耀武扬威的笑容,我皱了皱眉,问:“辰檐跟它说了什么?”
“我想想……啊,是了。”
青桃忽然道,“李公子说,‘小毛球好好养病,等病好了,我就带着小怪和小毛球,去江山到处,走一走。
’”
辰檐,你以后,可不可以,带着小怪和小毛球,去江山到处,走一走? 这个问题,我问过两次。
原来你的答案,一直在这里等着我。
不期然眼泪便落了下来。
他去世后,我一个人握着他的手,在他的床榻边坐了三天,看着日升月落,看着风流云散。
陌上花(下) 3 回到栾州迟茂镇,时已入秋。
毛球学着我,有模有样地在城阳的模样跪拜许久。
那天,竹叶开始凋零,风吹过,翠黄一阵叶雨,响声若廊檐铁马。
正午刚过的迟茂镇人声鼎沸,杂耍摊子,肉包子小铺,街门店面门庭若市。
我给毛球换了个小铃铛,它叮叮铛铛跟在我身后,不时驻足观望这盛世的热闹,一双溜圆的眼睛里竟是好奇。
街口茶店食谱,一家比一家喧哗,小二穿梭在食客间大声吆喝。
我路过时,却瞥见食家的门口,一位老叟坐着门前小板凳上,他半眯着眼睛,秋天日头下,一副惬意的模样。
见我再开他,他悠悠睁开眼,瞅瞅我,又瞅瞅毛球,忽然笑了,“姑娘,听我讲个故事吧?”
低徊苍劲的声音,满脸深浅的皱纹沟壑,一副可亲的表情。
单单写倚门栏而坐,便是群问穷通理,渔歌入逋深的旷达。
“好。”
我招呼一声毛球,在他旁边的席子上坐下。
老叟眯着眼睛笑了笑:“寻常人听了我这故事开头,通常都说这桥段俗不可耐。”
我不禁错愕:“老人家请讲。”
“还是天下初定的时候,有这么一位俊朗少年,去京里的一户官家拜访……”
他回头看看我,“也就是少年与官家小姐的故事,姑娘还听么?”
我笑了笑:“听。”
沉吟半刻,又说,“虽是戏文里用惯的桥段,天下事,却总不会尽然相同。”
那老叟又笑道:“姑娘是明白人。
其实这故事,也是听来的,讲故事的人,便是那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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