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转过身?陆铭闻言,只觉这二十余年的人生中首次体会了一把冷汗直下的感觉,他被她的蛮缠扰得分外无措:“为兄……为兄腿冷……”
说着便迅速扯过了一旁的锦被盖于腿上,眼见盖严实了,才暗暗长舒了口气。
沈婉柔觉得今晚的兄长真真有些古怪,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可具体何处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又瞥了两眼陆铭一边说着冷,一边却被汗水浸湿的额间,她有些不甘:“兄长真的不用念念帮你换药?”
陆铭眼下只想赶紧送走这尊瘟神,闻言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用了,时候不早,你快些回去歇着罢。”
“兄长便这般不想见到念念吗?”
少女一脸受伤,语调里是明晃晃的控诉,“兄长变了,你以前不是这般的。”
陆铭:“……”
苍天啊,这丫头来到他身边就是来收他的吧!
“并非如此,念念不要多想。”
陆铭深感自己已经被她磨得没有了脾气,“为兄不过是有些劳累了,欲早些歇息罢了。”
“这样呀。”
沈婉柔乖巧点点头,“那今日念念帮兄长换药包扎,兄长觉得念念的手艺可有进步?”
她一双眸子里满是期待,像是渴望长辈肯定的孩童。
“自然是有的,念念做得越来越好了。”
虽然他全程都被那酥麻的触感给抓牢,根本没有留意到她换药按摩的手法。
得到想了一晚上的赞许,沈婉柔兴奋得不行,这次倒是终于肯痛痛快快地打招呼告辞了。
陆铭看着她那尾巴都要翘上天的背影,心中好笑,原来这丫头在他跟前磨蹭了一晚上,就是想听一句他的褒奖。
真是小孩子。
他笑着摇头,垂首看见了锦被,又想起了自己身体方才所萌发出的悸动。
因为她所产生的悸动。
他慢慢握紧了拳,心底处一丝隐秘的喜悦一点点飘散着弥漫,直至遍布他整个心口处。
这些年来无数汤药的压制已让他许久不曾出现今日的情形,今晚重又体会了一遍,若是慢慢调理,当是还有希望的罢?他轻轻地笑了。
沈婉柔回了嫣然苑,在熙春的服侍下梳洗一番上了床榻后,却是翻来覆去,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眼前反反复复回放着自己不久前所看见的,兄长的脊背。
那身形,那触感。
啧啧。
意识到自己竟在心中亵渎了最钦慕的兄长,她窘迫不已,在榻上折腾到四更时才将将入睡,这一睡,便睡到了陆|醋坛子|铭梨花风动玉阑香,春色沉沉锁建章。
昔年独处皇城,红墙宫里万重门,金碧辉煌琼楼玉宇是冷,往来人情笑里藏刀更是冷,她便独自一人,在这深宫高墙内一日日长大,她以为自己会一直孤寂下去,直至有一个人,就那样带着一身温暖与阳光,一点点地走进了,她原本单调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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