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子!
多谢公子!”
那妇人颤抖着接过他递去的油纸包,眼泪和着烟尘流下来,在脸上蜿蜒出两道清晰的痕迹。
“我要吃……娘,我好饿……”
她怀里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孩子闻到香味,虚弱地挣扎起来。
“好!
好!”
妇人泪如雨下,抖着手打开油纸包,“吃吧,吃吧……”
“慢点吃,”
楚含胭听见那青年对狼吞虎咽的孩童说,“别噎着了。”
孩童没有说话,只捧着那芝麻饼拼命往嘴里塞。
孩童的母亲咽了咽口水,渴望又克制地别过头看向北方,无神的双目里满是化不开的绝望。
楚含胭想,她一定是在想,这顿有的吃了,下顿又在哪里呢?这些失去了家园的人们,就像无根的浮萍,不停地这混乱的世间随波逐流,颠沛流离,看不见未来的希望。
她看着难过,想吩咐下人多布施,可想到这几年府里一直在做善事,却始终是杯水车薪,心里不由也跟着迷茫了起来——这战火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天下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别放弃,好好活下去,”
就在这时,那春风般清澈和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战事很快就会结束,你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妇人怔怔地回神,面露苦笑:“多谢公子的安慰,您是个好人,可……这怎么可能呢?”
这战都打了多少年了,哪儿那么容易停下。
朝廷又乱作一团,自顾不暇,大家都说他们大周啊,离亡国不远了。
青年没有与她争辩,只是笑了一下说:“可能的。”
他说完摸摸那孩童的脑袋起了身,转头的那瞬间,趴在车窗边的楚含胭对上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狭长幽深的凤眼,里头盛满了如水般的慈悲和钢铁般的坚定。
楚含胭的心忽然重重一跳,那个瞬间,她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这个人说的话,是真的。
楚含胭番外七番外七:后世时值四月,草长莺飞,春江水暖。
人们纷纷脱下厚重的冬装,换上轻薄的春衫,结伴而出,踏青游河,好不热闹。
京城东郊,一个慈眉善目的白发老翁牵着刚满六岁的小孙子走在河岸边,笑眯眯地指着那波光粼粼的宽广河面问道:“礼儿可知这是什么河?”
“我知道!”
眉目精致,粉雕玉琢的男童骄傲地点点头,“这是咱们大周的南北大运河,夫子给我讲过,它很长很长,有半个大周那么长。
也是因为有了它,咱们才能直接坐船去南边看二爷爷,不然搁以前,想去二爷爷家,要先坐上一个多月的马车,然后再坐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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