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不愿意,就不要答应他,他还能把你绑回去不成?”
张铮淡淡道。
侯骁苦笑:“就算我爸来了我都不会这么被动。
可我三叔身体不好,我不敢惹他生气……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在他面前就犯怂。”
张铮薄唇轻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侯骁没心思和他做口头战争,只叮嘱道:“铮儿啊,仗一定要好好打,我可不想回去和一个没见过的人结婚。
将来咱们打赢了,我也成了将军,那他就没理由逼我回去了。”
张铮似笑非笑道:“或许他可以将人送过来,在这儿给你成亲。”
侯骁扯着嘴唇:“承你吉言了!”
他们你来我往说的热闹,青禾便在一旁安安静静的读报,在上车之前,他们把街头上所有的报纸都买了一份。
他看到一行字,惊讶道:“侯长生夫妇?不是玉芝姐的父母吗?”
张铮、侯骁两人都看过来,青禾道:“报上说他们变卖家产,为抗战捐款,报社记者特意去采访,却连人都没见到。”
侯玉芝为国捐躯后,青禾每月往侯玉芝在京城的家中寄钱,如今已有一年之久。
不过他只知道两位老人身体尚可,未曾关注过他们的生活。
青禾脸色微变:“他们居然连宅子都捐了………”
老人念旧,何况那是他们唯一的女儿长大的地方,轻易不会卖掉,何况他们手头宽裕,并不缺钱。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们知道了女儿已死。
当时所有人都不忍心让迟暮老人知道这个噩耗,但不管过程如何,他们终究是知道了。
侯骁道:“他们如此深明大义,怪不得能养出玉芝姐那样的女儿。”
青禾询问的看向张铮,张铮明白他的意思,说:“到了军营,你给杜仲远打个电话,让他带着孩子去京城看看。”
侯骁也说:“知道玉芝姐有孩子留在世上,他们一定很高兴。”
青禾点头。
张铮往口中填剥好的核桃。
侯骁不再往下读,把报纸扔到一边,说:“这老枭写的东西,给老子擦屁股都嫌臭!”
张铮:“……”
他把手中核桃砸到侯骁身上。
侯骁讪讪一笑:“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火车外,萧索肃杀的冬季景色飞快闪过,侯骁喊了几个兄弟打牌,青禾则翻其他的报纸。
张铮闭目养神,青禾知道他是在消化从京城得来的大量信息,张铮不可能只做一个单纯的将领,他要担负的比这多得多。
天暗下来,侯骁扔了牌去睡觉,兵们亦散去,这节车厢内只剩他们两人,青禾安静的找了一本书看,他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在张铮身边他能学到书上永远也学不到的东西,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放弃书籍。
乔幸之的风度让他欣羡,他希望自己也能有些文化积淀,他过去没有机会接触这些,此时开始,尚且不算太晚。
抵达军营后,张铮做的并非基于事实,使人误入歧途。
所以他来了这儿。
军营中燃着篝火,从生死交界处抽回脚来的战士们围在篝火周围,古怪而亢奋的氛围笼罩着整个军营。
他们没有忘记战场上仿佛响不完的炮弹,在身边流血而死的兄弟,九死一生落下的伤,他们大口吃肉、大声嚎叫,既发泄对“失去”
的愤怒,也宣泄活下来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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