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在这当头提这件事,明摆着是借定安之口讲给皇上听。
因而她声音虽算不上大,殿中却是微妙地静了一静,底下人谈笑的谈笑,吃酒的吃酒,私下里却各个门清,仔细留意着上头的动静。
定安突然就被放在了这风口浪尖上,她愣了愣,怔怔看着太后。
永平帝闻言也是扫她一眼,神情淡漠:“什么意外?”
太后要拿她当刀子使,她是不得不当。
定安其实明白,不回答得罪太后,回答了得罪静妃,这两难之地无论如何也出不去。
虽早知如此,定安还是稍有点难过起来。
她嗫喏一下,照实回答:“……有家姐姐不小心落了水。”
果不其然,永平帝一听这话面色当即沉下来,他不着痕迹瞥了下面的邵皇后一眼,似在责备她办事不周。
邵皇后敛眉不语,做足了恭顺的好姿态。
倒是旁边的静妃稍稍歇了笑意,轻觑着定安,不紧不慢把着手里的青花茶盏。
永平帝接着问:“是怎么落的水?”
他同定安说话与先前对熙宁判若两人,语气生硬得如同审讯犯人。
定安到底年纪还小,心里委屈,眼中不觉积了水雾。
她不想被人看到,只垂下头,轻轻吸了吸鼻子,才低声回答:“……听闻是和十五姐姐逛园子时不小心失足跌进去的。”
她没在近处,这般语焉不详也说得过去。
永平帝拧起眉头。
底下人见状纷纷停了说笑。
好好一场家宴竟是僵持起来。
永平帝看向静妃:“怎么回事?清嘉呢?她怎么没来。”
静妃放下茶盏,这才起身回话:“十五她自知悔过,躲在殿中不敢来见人。”
这话无异于火上加油。
然而不等永平帝发作,静妃就接着道:“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们那个年纪,正是最皮实的时候。
臣妾一早让人去问过了,是她们几个女孩子一道在水边,孙家那孩子贪玩,非要爬上去赏莲,才不小心失足落了进去。
定安她不在那当头,自是不清楚,才说的严重了些。”
她一番话有理有据,不仅是替清嘉撇清了干系,联系上前面说的那句自责的话,反让人怜惜起她年幼懵懂来,而且还不动声色把定安推了出去,绵里藏针地暗示她言辞陷害。
可谓一石三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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