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何其像。
甫怀之脑中突然划过前日小傻子阿笙哭着要他别走的样子,过去的阿笙,并不会这样不顾形象的大哭。
她是村里最漂亮最伶俐的姑娘,又是家中老来得女,打小受尽了宠爱。
哪怕她爹娘去的有些早,可村人莫不怜惜她、照顾她,又哪里让她有机会坐地嚎啕。
只有那一次。
木家强占了甫怀之家十亩良田,他的爷爷与父亲在争执中被敲了脑袋当场毙命,母亲受了惊吓又过于悲愤,滑了怀了五个月的身孕,和那未出世的弟弟一起去与爷爷父亲团聚了。
木家老头指着地上的尸首,威吓墨河村其他村民,若是不服这便是下场。
告官?告到天王老子也没用!
临走前,他沾了血的肥大手掌在阿笙下巴上滑了滑,笑山沟沟里还有这般小美人呢。
还很聪慧的阿笙,唯一一次在甫怀之面前哭得不计形象,便是那天夜里。
她抱住甫怀之拿了斧头的胳膊,哭得比他还凶,“安之哥,你不要这样,还有办法的,还有办法的……”
甫怀之当时说了什么,他自己也不记得了,大概是些伤人的言论,他那时无能、愚蠢、弱小,除了伤害自己和身边的人,什么都做不了。
高个子秘书监甫怀之与其小妾的传奇经历在中都城内热议了一些日子,很快便被另一件新的大事给替换掉了。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因着家产被强占,父母姊妹被欺辱而死,夜半潜入始作俑者的恶霸府中,提刀将那恶霸砍杀,又接着溜入包庇了恶霸的御史中丞府内,把恶霸的姐姐,也就是御史中丞夫人给伤了。
也是御史中丞家中习惯怪异,一般家里男人睡床外侧,女人睡内侧,他家正巧相反。
那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少年,也根本没了判断力,一顿挥舞着砍柴刀,重伤了御史中丞夫人,只轻伤了吓破胆的御史中丞。
事情闹的这样大,自然是要加急提审。
这一审便不止审出个杀人伤人案,还有背后的一连串包庇行贿案,甚至还有私盐案来。
皇帝震怒,让御史中丞关禁闭半年,罚俸一年,摘了中都府尹的帽子贬为布衣。
当天晚上,云婉入宫被封嫔的消息和元妃早产的消息一起被递到甫怀之手中。
宫中一边赶忙为云贵嫔打扫新殿,一边为保新生儿连夜商讨医案。
据说元妃是操劳过度,孩子生下来脸是紫的,哭声跟猫叫一样细弱。
是个男孩。
大概会是当今皇帝陛下第七个早夭的皇子。
御史中丞缺席至少半年,中都城府尹换了个人,某些出入城的批令不那么好拿了。
但有些人还在观望,毕竟淑妃是元妃的一条狗,她也有了孕,又是看起来非常康健的样子。
若是从前,甫怀之会让人想方设法吊着那看起来活不了几天皇子的命,然后将他连同元妃的希望,再一点一点捏死。
但现在他没那么多时间了,趁着元妃因生产脱力昏迷未醒,他遣人帮着那憋得喘不过气儿来的小皇子直接闭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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