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得是第八卷,正是玉锦与溪清斗法,这说书人讲的实在有趣,我听着听着便不由进了茶楼。
因为说书人在二楼,因此人聚的不少,我寻了一处较远但胜在僻静的角落坐下,点了一壶碧松。
小二倒也勤快利索,擦完桌子又送了盘盐水花生,似乎是怕扰了听客兴致,店小二到了楼下才嗓音响亮了喊了声“碧松一壶”
。
我起先还听着有趣,但那说书人却忽然来了一段画本里没有的唱词来调侃玉锦,平常茶客只以为是即兴发挥,纷纷鼓掌喝彩,我却听的清楚明白。
这是在唱濯仙,这是濯仙当年看话本时姬乐逸编来逗他的。
说书人只唱了一半。
又过了些时辰,说书人总算说完了这一卷,碧松也已经凉透了,我从热茶喝到冷茶,巍然不动的看着人散场,说书人留在原地笑看每位茶客离去,等最后一个人离去的时候,他才看了看我,爽朗笑道:“这位客人可是寻我有什么事情才留下来不成?”
这个说书人倒是浓眉大眼,高鼻阔目,虽不如何俊俏,却是条豪气快意的汉子。
若放在平时,的的确确是个适合结交的朋友,偏偏他唱了濯仙的曲子。
再豪爽的人,再侠义的朋友,但凡跟濯仙沾亲带故,总会叫人利索起一身皮肉,免得被啃成骨头还眼巴巴的送上门去。
他刚刚唱的是:惑春阳,迷凤采,翠羽如柳眉上盖,冰雪如霜肌上白。
道她穿衣打扮没粉黛,不见金钗摇摆裙青艾。
不必唇施朱,不必脸粉涂,齿若石灰山中采,眼若砚台水清波。
我却指头沾了水,抹了抹茶杯口唱道:祸春阳,没凤采,翠柳眉毛心机藏,雪白冰肌世无双,道他美人风情笑欢畅,不见满肚城府谬论装。
不必唇涂丹,不必脸粉霜,齿若蛇蝎毒下涎,舌若柔情第一鞭。
我唱的不好,若是姬乐逸唱来,定然是要精彩有趣许多。
那说书人听了也不吃惊,哈哈大笑道:“在下胥子期,见过无垢先生。”
我自也行了一礼,却听门扇开合,帘子闪动,一个既柔情又冰冷的声音自里头传了出来,带着三分无奈两分不悦。
“好友,睽违多年,你就是这般与我打招呼的?你可知我心中何其伤痛。”
“好说好说,睽违多年,好友还不是视我为陌路,你又知我心中苦楚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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