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绩自幼打鸡闹狗,最喜聚众惹事,今日惊了太常寺的车马,明日又扯了望月楼的酒旗。
阿耶连试不中,第三年才将将考到四等。
依旧例,若能交足钱两,次年还可再考。
偏祖父得了风痹之症,两足匍匐,寸步千里,随即失了官职。
柳家如大厦倾颓,先是被迫迁出县衙,借住亲友家中。
阿耶交不出复考费用,半生指望化作流水,很快露出下世光景。
阿娘耗尽心力替阿姐寻了门太原王氏旁支的亲事,事到临头竟被退亲。
亲眷们生怕自家儿郎被柳绩带累,唯恐避之不及,数年之后便断了走动。
往事已矣。
这三五年,柳绩已不把‘柳’字看作门第。
金吾卫多的是不争气的儿郎,仗着拳脚功夫谋个人前耀武扬威,其实背过头谁心里没数。
太平年月,边将还有点指望,守在京中能有甚出息。
比起旁的糙汉,柳绩心眼子活,功夫又好,经手办了几桩要案,存了不少封赏。
他见金吾卫几个将军不是姓裴的,就是姓李姓杨的,左不过宗室或是功勋重臣子弟。
这几家繁衍众多,难保没有败落的旁支,若能攀附上些,必是受益无穷。
算盘打得滴溜溜响,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媒人自家也有将纳妇的儿郎,懵懂无赖尚未醒神,见柳绩独个儿支应门户,别有一番感慨,不由得好意劝慰。
“老身今日倚老卖个老。
参军年轻有为,二十啷当已有品级。
如今至要紧寻个能当家的娘子,夫唱妇随,往后定可更进一步,白手起家,光耀门楣。”
柳绩嘿嘿笑了两声,眉头扬起,露出几分少年狂气。
“某往日也做这般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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