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怀孕这件事对她造成的影响最大。
生育从来只是权利而非义务,她自己的身体,只有她自己有权利决定孩子的去留。
“身体是你的,你可以决定要不要。
我这副样子只是觉得如果从存在到最后手术结束之后消失,都没有一个人欢迎他的到来。”
周行叙一顿:“太可怜了。”
听他这么讲出这种话,突然像是在薛与梵面前立了面镜子,照得一心不要孩子的她实在是太冷血无情了。
是啊,如果当父母的都不欢迎他,不期待他。
薛与梵知道他是想到了自己,爸爸不疼,妈妈不爱。
而她这个什么都不算的人,肚子有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小孩。
“但是,我才多大啊?他妈妈我连答辩都没有过呢,我之后还要读书,我从大一开始为了名额就好好念书,从来没有挂过科,就是想得到推优名额。
以后继续念书还要写作业就有够惨的了,到时候挺着大肚子吃仰望星空派,然后把脸埋在马桶里孕吐还能看见挂在马桶上带土豆的呕吐物,我不可怜吗?”
她越说越惨,越惨越想哭,怀孕激素的失衡,似乎对泪点的影响最大。
周行叙抬手帮她擦眼泪,越擦哭的越凶。
没敢用力,只能轻轻把手搭在她后背上,她倒是主动上前一步,抱住他眼泪和汗全往他肩头蹭。
那雪松味道成了定心丸。
贴在自己后背上的手宽大又有力,冬日里牵起来永远是暖的。
这个年纪少年的青涩已经褪掉不少,薛与梵脸颊贴在他的短袖上,隔着棉质的上衣感受着他身体原本的温度。
小时候那次躲在衣柜里在雷雨天哭到睡着却找不到爸妈的经历,说出口总是别人一笑而过。
但那是对她造成了很大伤害的一件事,她贪恋这具身体带给她的重量和温度,让她每每想到那个雷雨天的时候,不觉得衣柜狭小,断电跳闸的家里昏暗无边。
“果然我就应该好好听我奶奶的话,远离男人。
我干嘛当时允许你哥开学帮我搬行李,到时候我就不认识你,我现在就不会烦这些事。”
因果论罢了,但薛与梵也只能这时候这样悔恨一下年少轻狂:“我还傻啦吧唧地去看你们的演出,听你哥说你离经叛道,结果我还高兴了一下我就喜欢离经叛道。
你还给我送蛋糕,你还好细节,结果我正好又吃细节。”
她还是一边哭一边说:“我后来还喜欢上你了,结果刚喜欢上,他们就说你其实准备跟我玩到毕业就说拜拜。
虽然我当时也这么想……”
周行叙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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