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心惊,让她愈发害怕失去,愈发没了方寸。
他受不了了。
分道扬镳。
切切实实地恨过他,很多天以泪洗面——如今想来是可笑至极,却是实情。
恨意敌不过岁月消逝,敌不过对他的情意,所以,她选择等待、先一步低头,请外祖父帮忙,来到书院。
一度忐忑,怕他如何也不肯答应。
可他没有,见都没见她,便爽快应下。
那时就隐隐感觉到,再不能赢得他如初的爱恋——如果他仍在意,起码要问她为何食言,明明说好了,恩断义绝,在那时就给彼此一个台阶。
他是不在意她了,但不意味着见到她能平静,看到她,便会想起那些险些折弯他一身傲骨的过往,所以不耐烦,所以言辞决绝冷酷。
明白了,都明白了。
沈清梧失魂落魄地回到书院,遵循着直觉,去了听雪阁。
没想到,在厅堂门外遇见了外祖父。
张阁老看着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外孙女,关切地说:“先去歇息,我找陆先生有要事。”
沈清梧语声沙哑:“为了科考舞弊?”
张阁老神色一滞,并没料到她已知情。
沈清梧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
小厮出来传话:“先生请阁老进去说话,请沈先生回住处歇息。”
沈清梧权当没听到,径自举步进门。
张阁老黯然一叹。
陆休意态闲散地坐在三围罗汉床上,望着沈清梧,扬了扬下巴,“你外祖父来找我,说不了什么好事,你要听?”
沈清梧语声轻而坚决:“要听。”
陆休再次问道:“想好了?”
沈清梧点头。
陆休审视她片刻,说:“随你。”
之后起身,向张阁老行礼,请祖孙两个落座。
张阁老语气艰涩:“我为何前来,先生必然猜到了,唯请你高抬贵手,通融一二。”
陆休言简意赅:“爱莫能助。”
张阁老瞥一眼沈清梧,“清梧也在,便将话完全说开。
舞弊案非同小可,若事情如你所愿,沈肃将被严惩,我恐怕也难逃一个包庇的罪责,清梧便要从云端跌入尘埃。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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