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季泽喝完两罐啤酒,心想如果母亲知道自己对一个市井女子爱而不得,不知道要怎样奚落斥责他。
如果程季泽跟程一清一直维持那种关系,那种情感跟欲望,也许会慢慢丢淡。
世人的爱情,都经不起时间消磨。
但他在最迷恋她的那刻,被突然抛下。
她大步往前走,他被迫留在原地,看她开会、看文件、谈电话、筹备程记,为切断跟他的联系而兴冲冲做着准备。
他在会议室里,透过人群看着她,忆起她无暇的身体,略嫌窄的髋部,细长的脖子。
他可真想一把捏住这脖子,将自己的牙齿放上去,咬下去。
此时他觉得喉头一哽,胃部翻涌,止不住便吐了出来。
士多店老板在柜台大叫,喂你搞错啊整污糟我地方!
声量极大,将在楼下买水果回来的德婶也吸引过来。
德婶认出程季泽,看他摸出几张大钞放在桌上,是一惯用钱解决任何麻烦的姿态。
她赶紧上前去,一只手扶住他:“阿泽,你没事吧?怎么喝到这样醉?”
再看桌面,只是两罐啤酒,断不至于啊。
她拿过桌上的劣质纸巾,递到程季泽跟前。
程季泽吐干净,下意识接过纸巾,抬头看到是德婶。
不知为何,他觉得非常冷,是即使冬日华南也不会有的寒意。
他无意识地笑,说声,嗨德婶,忽然就整个栽倒在她的身上。
真温暖啊。
日后他想不起来这件事,只知道这是他这一辈子中,罕有的一次失态与不体面。
德婶将程季泽像落水小狗般捡回家这事,程一清并不知道。
她睡了一觉起来,次日放心不下西关分店,打电话到店里。
店长说,今早有个姓陶的律师跟督导李智一块儿过来,又找了物业的上级部门,现场还来了些记者,算是把这事摆平了。
但这事给程一清提了个醒。
过去他们只顾埋首研发产品跟消费者,忽略了其他环节上的“关系”
,也忘记了做生意的根本,还是跟人打交道。
起初,程一清程季泽二人分工明确,但程季泽在内地不光运营双程记门店,还有其他事务,他尤其注重跟大客户对接,于是门店的事逐渐便由程一清接手管理。
这事后,她将兢兢业业的小姑娘换掉,由善跟人打交道的新人来当店长。
这人不如小姑娘勤快,但会来事,见到物业来会主动递烟,会好话说尽,会给足面子,物业一开口,他第一个响应,物业来检查,他主动嘘寒问暖,问怎样改进,又时常带着双程记产品上门,物业众人人手一份。
物业也是人,很快就倾向双程记了。
年底,公司组织到白云山团建。
杨婷常爬山,对路线熟悉,安排了从西门进,慢慢往桃花涧方向走去。
此时不是桃花开的季节,满眼看去只是一片黄绿,但十二月的广州仍未入冬,众人走得又热又累,在这里嘻嘻哈哈合影拍照,就嚷嚷着要去吃豆腐花。
杨婷没跟众人爬山,她跟李智垫底,跟在众人后面,坐观光车上来,背着两大包野餐用品。
她今年刚去欧洲玩了一圈,回来后从衣着到爱好都变法国人了。
她从设计路线开始就相中这里,说要到附近大草坪去野餐。
其他人异口同声:“哈?广州又潮湿又多蚊,装什么浪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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