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留了下来,孩子生了下来。
孩子一生下来就大睁着一双眼睛,我知道那是谁的眼睛。
我心虚的看了一眼疲惫的沈默,但我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就像看着一个和自己无关的孩子,没有欣喜,也没有怀疑。
家里很忙乱也很嘈杂,沈默有时候也帮着我带带孩子,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把自己置身于这种忙碌和嘈杂之外,像一个局外人,也像一个旁观者。
他很晚才会上床。
他上床的时候我都会醒,但我假装熟睡不知道。
他躺不了一会儿就会重新起来,离开卧室。
我偷偷地看过他几次,有时候他会呆呆的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坐上一晚,整包整包的抽烟;有时候他会在书房里呆很久,好像写着什么。
他的书桌上有一个上锁的抽屉,我洗衣服的时候偷了他的钥匙包,一枚一枚的钥匙试过,终于打开了那个抽屉。
抽屉里有一本相册,相册夹满了一张张小纸片,每张小纸片上都画了一个女人,张张都是那个女妖精。
我当时就想把那些画都烧了,但我想到沈默那怒气冲冲要杀人的样子,还是胆怯了,我重新把相册放回抽屉,锁上了那把锁。
晚上的时候沈默又去了院子里呆坐。
外面很冷,他只裹了一件薄大衣。
我凑到大玻璃前看他,发现他竟然睡着了。
我怕他冻着,回屋给他拿了一条毛毯,轻手轻脚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俯下身,想给他把毛毯搭上。
然后,我看到了这个熟睡的男人脸上竟然挂着两道未干的泪痕。
我的心里一阵疼。
我想,就是从那一刻起,我决定放他走,给他自由。
沈默死后三年我才知道。
那天我去一个卖场想给宝宝买双过冬的鞋子,没想到就碰到了老刘。
本来我们两个都没有想着打招呼,可我们发现对方的时候已经走得太近了,再别过脸走开,实在是太尴尬了。
老刘先打了招呼:“晓梅啊,好久不见了。
还好吧。”
我笑着搭讪了几句,就各自离开了。
刚走了几步,又听到老刘在后面喊我,我停住脚步回了头,老刘重又走近我,对我说:“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你吧。
沈默不在了。”
我没有听懂他说的是什么,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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