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将油灯吹灭,但是却怀疑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手把油灯放回原处的时候不小心触到灯油,立刻烫的她钻心的疼,人却被雷劈一样地当场呆住。
刚才头疼时候并未注意,可是现在,灼热的疼痛是那么明显。
都说魂魄脱离躯体毫无痛感,这又怎么解释!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脸颊,软软的、温温的,就好像是她还活着一样。
而这么滑嫩的肌肤,明明是还不曾经历过边关风霜的模样。
捏了捏,依旧会痛。
上天怜悯,竟是让她重活一回!
她死死咬住下唇,这才硬是忍住想悲怆长笑的举动。
这灯油混着迷香,那肯定是不希望她们主仆醒来,她此时尚弱,绝对不宜举止张扬。
这里明明是她在别院时候住的屋子,是娘亲院中的厢房,因为她年纪尚幼,所以比邻而居。
谁能在娘亲眼皮底下做出这种事来,阮明心悚然一惊,突然再顾不上许多直接奔向屋门。
既然上天垂怜,不知道是否有幸再次见到母亲——那个记忆中温柔贞静的女子。
门还未完全打开,风雨已经迎面扑来,只见母亲的卧房,却是灯火长燃。
一道闪电撕裂长空,隔着重重雨幕,母亲卧房门口的白色丧幡触目惊心。
纵使阮明心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呆立当场。
这原来,是回到母亲新丧那时了吗?!
阮明心刚想要冲出去看看,可是跨出门槛的那只脚又渐渐缩回,把门重新关上。
她那一生,败就败在感情用事,现在重活一回,发誓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记忆中母亲故去消息传来,她从花园架上跌下,摔伤头之后缠绵病榻。
外公派人来接,却被父亲拒绝,说是阮氏子女,终归是要归家的。
这样与母亲在别院一住六年的她,在亡母后再见师兄,暴雨惊闻阮明心一惊,对方却不由低呼:“原来是你!”
接着,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刻已被拽入柜中,合上了柜门。
阮明心身子整个都是僵的,这个声音,她不会听错,幼时是那样反感,几乎成了条件反射。
而此时,却是那样的让人心悸!
手腕被对方死死攥着,全身冰冷,似乎就只有两人的肌肤交贴处是热的。
这是霍铮……霍铮的声音!
濒死的那刻,那声高喊几乎刻入灵魂,闭眼前的最后一幕,是他持枪驱马、义无反顾。
心脏疼的快要爆裂,此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柜子里不但黑暗,而且格外静谧,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可以听到。
“你不是跌伤头怎么还乱跑!”
压低的声音在身边传来,刚一出口,似乎觉得语气软弱,立刻换为讥讽:“真是可笑,大剑师的弟子,居然差点把自己摔死!”
阮明心没有说话,他们两个像是斗鸡,从来没有彼此示弱过。
他虽是师兄,但是她却从不服气,所以斗来斗去,一晃经年。
“怎么不说话,摔傻了?!”
霍铮的声音再度响起,若不是仔细分辨,真听不出这言语中的关心。
“师兄,我很想你!”
这句话若不是重生,就算是打死她都说不出口。
眼眶里一阵发热,水汽再度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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