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再寒酸,也得祭祖。
线香烛火是没有的。
猪、牛、羊,所谓太牢,只有皇帝能用,官员敢用就全家凉凉了。
所以,曹家祭祖,用的是五谷、鸡、鱼和狗。
在正堂设一张供桌,放上贡品,大开正门让鬼魂进来。
家中的男主人依次对着虚空行大礼,诵读祝祷词,然后将写有祝词的绢帛在铜盆中烧掉,假装祖先的灵魂能够听到这些话。
曹家人口简单。
最先的是曹腾,然后是曹嵩,最后是双胞胎。
去年的这个时候,阿生和哥哥还在襁褓中懵懂,今年是》、《孝经》、《论语》,成童之后才可学《五经》,《五经》中的《春秋》方才算是学史,而儒家学《春秋》,又分为公羊、谷梁、左氏三派。
我不过年轻时服侍先帝读书,有幸听得只言片语,可不敢跟人说史。”
感情这时候的历史还是个高贵的东西。
吉利被妹妹拉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懵,这时候听明白了。
妹妹想听史,但祖父认为他们还小,不给讲。
这下吉利不乐意了,小孩子最恨大人当他是小孩子。
“长大后再学五经,那是庸人。
我与如意聪明,刚说话就学《诗经》了,现在学史怎么就不行?”
曹腾哭笑不得,背两句“桃之夭夭”
、“蒹葭苍苍”
,只能算开嗓。
这就叫学《诗经》,那未免也太看不起《诗经》了。
阿生连忙帮腔:“祖父不是诗博士,不也能给我们念诗?不是大儒,也与我们说了不少论语?祖父闻道在先,即便是只言片语也胜过我和阿兄的懵懂无知。
就讲讲当朝的故事,如何?”
曹腾被双胞胎的一唱一和逗乐了:“可不敢非议当朝。
几十年前班孟坚所撰《汉书》,也不过是到王莽罢了。”
阿生眼睛一亮,总算听到了个熟悉的名字:王莽。
王莽新政结束了西汉王朝她是知道的。
那如今……“今朝也是称汉吗?”
“世祖光复大汉,功在千秋。”
行了,现在是东汉。
世祖这个称呼太泛滥,阿生不知道他是哪个,如果曹腾讲的是“光武帝刘秀”
,那她能更肯定。
但目前给出的信息足够阿生做个初步的判断了。
她见好就收,没有再问祖父当今皇帝叫啥之类大逆不道的问题,就算曹腾说出一个带“刘”
的名字来,她也两眼一抹黑。
原谅她贫乏的历史知识储备,除了刘邦、刘彻、刘秀,她还能清晰记得的就只有刘备和刘阿斗了。
然而那已经是三国时期的人物了。
不是架空就好,至少不用担心街头巷尾突然跑出一个魔法师来,认真搞科学过小日子吧。
想通了这一点的阿生开始愉快地享受过年的时光。
各地的年礼陆续进京了。
费亭侯府天天能够收到远道而来的礼物,老家沛国谯县的、北地边关朋友的,还有经过宫中赏赐的来自大江南北的奇货。
阿生在其中发现了奶酪和水稻,从此她对于年礼充满了热情,天天拉着吉利去府库淘宝。
虽然大部分是没什么意义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但只要淘下去,总能有收获,比起困守侯府一年的收获都大。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