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来是打着为阿摩好的幌子为自己好!
喜娘扶着温摩迈过门槛,两名亲戚家的孩子充当金童玉女,为温摩牵着长长的裙裾。
“阿摩!”
阿娘忽然大喊一声,冲上去拉住温摩,“不要嫁,不要嫁!”
所有人都呆了呆。
古夫人笑道:“妹妹,就算再舍不得,女孩子也是要嫁人的啊。”
“不,不要嫁,”
阿娘眼中的泪水滚出来,“阿摩,这亲我们不成了!”
温摩抬手要掀起盖头,喜娘和古夫人连忙阻止她:“好孩子,这喜帕只有新郎才能掀起。”
但她们两个的力气哪里是温摩的对手,温摩轻轻松松就挣开了她们,在一片惊呼声中掀起了喜帕,看到了阿娘满是泪痕的脸,喉头微哽咽,“阿娘……”
古夫人急道:“快把喜帕放下!
唉,要哭嫁也使得,可别误了吉时啊!”
“我不能让阿摩嫁过去!”
一直以来阿娘对古夫人都是俯首贴耳,这一次却是护在温摩面前,大声道,“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嫁给一个傻子!
你们这里不能换丈夫,我不能让她跟一个傻子过一辈子!”
“你——”
古夫人又惊,又气,又急,“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怎么给我来这一出?姜家的人都来迎亲了!”
温摩看着阿娘削瘦的双肩挡在自己身前,忽然就想起小时候十四红烛高烧,为屋内的一切都镀上一层温柔的红晕。
床是百子雕花拔步床,分三层,桌柜踏脚样样俱全,温摩坐在床上,只觉得里三重外三重,像一只巨大的笼子。
喜帕阻挡了视线,只瞧得见眼前方寸,但一间洞房里有什么,她上一世大约都知道,那时还有一丝紧张和期待,此时她心中毫无波澜,只想倒头睡一觉。
头上的发簪太重,若要卸了,喜娘定然会拦,温摩悄悄地拔了一支,又拔了一支,趁人不备,塞进被子里。
呼,脑袋总算轻松点了。
乐声与喧闹声远远地传来,像是隔了许多里地似的,屋子里悄然无声,喜娘丫环们屏气凝神,只听得一阵脚步声并说话声传来,温摩从里面听到了姜知津含含糊糊的一句:“……我没醉!”
喜娘连忙带着丫环迎上去,门一开,人与声响一下子涌了进来,扶人的扶人,捧衣的捧衣,斟菜的斟茶,道喜的道喜……屋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温摩只觉得身边的被褥一沉,姜知津被扶到了床上。
然后,一双靴子停在温摩的面前,一双手伸到了喜帕前。
这一幕太过熟悉,让温摩恍然觉得自己仿佛还在上一世的噩梦中。
她猛地侧身避开这双手。
“大公子!”
喜娘忙笑道,“大公子莫不是也喝多了?喜帕只能由新郎来掀的!”
“津弟醉了,我身为兄长,理应代劳。”
姜知泽道。
“哎哟,哪有娶媳妇要兄长代劳的?”
喜娘还要再说,姜知泽道,“津弟烂醉如泥,你们打算让新娘子在这里坐一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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