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濛一怔。
能梦到什么呢?时濛想,无非是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可傅宣燎说:“我梦到你,又站在那艘船上。”
这是独属于他们两人的经历,只有他俩能听懂的暗语,此刻就算潘家伟在场,也插不进来哪怕一个字。
“你看着我,对我笑,按下打火机也只是为了点燃烟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时濛觉得他烧糊涂了:“现在,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我已经放过你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心底升起一种无力的愤怒,想起昨日种种,像是知道自己不可能说得过他,时濛转身欲走,然而一步还没踏出去,他的衣角被拉住,身体忽然被一股力气向后拖拽。
有风掠过,他听见低哑的嗓音响在耳畔:“还好,还好……你还会生气。”
傅宣燎如释重负般地呼出一口气,带着不寻常的热度。
他一只手拉时濛衣角,另一只手穿过栏杆间的缝隙,紧紧环住时濛的肩膀。
好久没有这么近了,近到让人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如同在干旱沙漠中行走的旅人,终于获得一瓢清水,他贪婪地饮,又珍惜至极,做梦都要抱在怀里才安心。
“会生气就好。”
会生气,就代表还抱有希望,还留有余地。
无论如何,都比冷言冷语来得强。
虽然小蘑菇变成了小刺猬,带来的痛感都那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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