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门口停下。
推开门,带有酸涩气息的记忆跟夜风一起扑入她怀中,所谓的勇气所谓的从容,在时光掀起的惊涛骇浪里,都被证明只是空穴来风。
短短三年时间,似乎不足以令一幢建筑彻底改换面貌,客厅、厨房、楼梯,仍旧维系她记忆中的模样。
上二楼,直走尽头,朝南光线最好的一间房,已经看不出一点她住过的迹象。
她高悦颜,是我认定的,我这辈子都不会换以为会是辗转反侧的一夜,不料连清梦也无,一觉睡醒,天色依旧阴沉。
她洗漱完下楼,家里请的住家保姆姓周,一大早就在厨房忙活,看见她下来,忙不迭的把蒸好的包子点心端上桌。
她跟人道了谢,坐到桌边。
陆续有人起床,最先下楼的是韩震,因为是双休日的关系,一身休闲打扮,脚上趿了双软拖,笑着在楼梯上跟她招呼:“这么早就起了啊,年轻人里像你这么勤勉的不多了。”
悦颜回了声早上好,得体地跟他笑笑。
接着是沈子桥和韩玲,差不多时间从楼上下来,两人一前一后,让悦颜差点以为他们就睡在一间房。
他们陆续地来到桌边。
沈子桥挑了个她对面的座位,韩玲在他隔壁坐下。
安静的餐桌,只有瓷器偶尔相撞的刮擦声。
悦颜拈着个肉包,有些漫不经心地想:说不定呢?思想一打岔,舌尖就被热粥烫了一下,热气直冲眼底,她低头缓了好久。
沈子桥抬头看了一眼,韩玲的目光立刻追踪过去,盯着两人任何形迹可疑的互动。
他们没有互动。
悦颜端起牛奶,他低下了头。
吃过早饭,她正式跟韩震辞行。
韩震一怔,拿餐巾擦了擦手:“不跟你姐道个别?”
沈馨儿还在楼上睡,她低声道:“我怕她心里难过,姐姐那边麻烦姐夫多劝劝她。
我先走了。”
韩震意思意思再要留她一下。
沈子桥飞快地推开椅子,拿了车钥匙起身:“我送你。”
她仿佛才回过神来,连忙道:“不用不用。”
他以不容置喙的姿态率先出门,等她到时,车已蓄势待发地停在了门口。
下车,替她开门、送她上车,半强迫的姿势一气呵成,绑安全带的时候悦颜还有种被挟持的感觉。
韩震送客至门前,待车尾消失后他才回头,本来还想跟妹妹说人家这不是走了吗,岂料韩玲把脸一沉,转身蹬蹬蹬跑上楼。
清晨的空气里残留着草木过夜后苁蓉的香气,温度清凉适宜,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给这一天开了个好头。
悦颜心想,难怪这么多人挑这两天结婚,连天气仿佛都在送出祝福。
车停在红绿灯前。
男人手搭方向盘,袖口因为这个动作被拉高,露出腕上一块西城铁,他今天穿了一件藏青色的长袖棉衬衣,款式偏休闲,褪去了昨天一身生意场上的精英派头,更显亲切。
“是左拐吗?”
有了打破局面的第一句,交流冲破乱石,开始变得畅通无阻。
“这次打算在杭州待多久?”
他语气轻松地问。
“不确定,找到工作就留这里,找不到就回南京。”
他拉了把方向盘,状似不经意:“还回南京干嘛?男朋友在那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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