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去厨房拿了一双新筷子出来,从岳翎碗里挑了一夹面,放进自己碗里,低头吃了一口。
岳翎一直看着他吃下去才动筷。
猪油的醇厚裹着葱花的香气,一下子治愈了她的肠胃。
岳翎吃得很沉默也很认真,眼神却还是偶尔会带到对面的余溏。
余溏想找个什么话题来切个口子,纠结了半天,结果还是不合时宜地问起了年纪。
“你……年龄多了大了。”
“比你小两岁。”
“这么年轻,为什么要做家政啊。”
刚说完,又觉得这似乎踩到了职业歧视的线,“我的意思是……”
“因为你哥人傻钱多。”
岳翎打断他的解释,咬断面条,喝了一口果汁。
这到挺中肯的,余溏点头表示认可,低头继续吃面。
她突然反问道:“当医生的,为什么饭做的这么好。”
“小的时候喜欢切东西,后来喜欢做饭。”
余溏实打实说的,完全没反应过来这种话在旁人听起来有点恐怖。
“强迫症?”
她端着碗直切要害。
余溏惊异于她判断的精准和敏锐,以至于对她现在在这个别墅里做家政的处境感觉到可惜,但理智还是让他保持住了之前的边界感,没有太过自以为是地给出意见。
“喂。”
“啊?”
她架起筷子撑着下巴,认真地看向余溏。
“你是处男吗?”
余溏愣了大概三秒,突然“噌”
地一声站起来。
椅子向后划拉,金属腿摩擦大理石地板的声音,逼得岳翎酸牙。
她抬手摁住耳朵,继续逼迫他的视线。
一分钟以后,对面的男人缓缓地坐了下来,埋头把整碗面巴拉进了嘴里,然后收拾碗筷进了厨房。
厨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岳翎拔开兽首瓶塞,给自己倒了一杯玫瑰酒,透过五光十色的杯壁,余溏的背影在她眼中啪地成了一堆光线。
等余溏洗好碗出来的时候,客厅里的灯已经关了。
空气里残留着一丝玫瑰酒的味道,淡淡的,收拢在她刚才坐过的地方。
于是,余溏夜里失眠了。
第二天,余溏的想法在b酒店大堂里得到了印证。
他受邀的座谈会不属于这次心理学论坛的正式会议,因此被安排到了晚餐后。
余溏把行李搬入房间,睡了一会儿,又在酒店楼顶的咖啡馆喝了一杯咖啡,下楼的时候,当天下午场次的论文发表刚刚结束。
参会人员还大多聚集在会议大厅门□□流,岳翎站在人群里,她化了精致的淡妆,穿着灰蓝色的bananarepublic套装,同色系高跟鞋,胸口抱着一叠会议资料,正半蹲迁就着以一位女性老教授的身高,认真地回应她的问题。
她无疑是人群中最年轻,最好看的。
冷白皮,肩颈线条修长,五官不算特别的深浓,左眼角长了一颗褐色的痣,不注意看是看不到的,余溏之前一直找不到语言来形容她的气质,但看到这颗痣后却突然有了灵感。
怎么说呢,她身上有一种上个世纪的风情——高高的旗袍领,矜持地包裹了大部分的皮肤,但却好像是为了让人去遐想,传统衣料下面那件绣满黑色蕾丝的西洋胸罩而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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