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曾说话,苏景如被自己粗哑的声音吓了一跳,想起她原本黄莺一般的嗓子,苏景如心里更恨了。
“可是管事娘子吩咐了,一定要服侍小姐喝了药才行,”
绿儿有些踌躇。
苏景如突然撕心裂肺地咳起来。
被痨病鬼咳嗽的唾沫沾上是要过到痨病的,红儿连忙拉了绿儿,“小姐一会儿记得吃药,我们先告退了。”
看着两个丫鬟忙不迭地出门去了,苏景如停住了咳嗽,靠在床上良久才是缓了过来。
到晚饭之前那俩个丫鬟是不会进来的,这个时候就是她的机会。
苏景如又等了一个时辰,身上的药效渐渐褪去,手脚就慢慢有了力气。
她试探着下了床,虽然差点因为腿软跌倒,但她还是撑着床沿站稳了。
她留心过丫鬟点蜡烛后会把火折子放在临窗的桌子上,费力地走了过去,果然找到了放在笸箩里的火折子。
苏景如这才把手上戴着从不离身的金镯子取了下来,打开暗藏的机关取了一颗黄豆大的香丸出来,引了火折子点燃了。
直到亲眼看着香丸烧成了灰,苏景如拂落了灰烬,又把药汁倒在了床后的帐子里。
皇长孙说只要点燃了香丸,就能联系到他,现在她陷入死局,唯有相信皇长孙的话了。
苏景如默默闭上了眼睛,继续养精蓄锐。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景如忽然听见鸟儿扑闪翅膀的声音,她睁开眼就看到一只白羽红喙的小鸟落了下来,落在了她摸过香灰的手上。
鸟儿腿上绑着一个小巧的圆筒,苏景如瞳孔一缩,急切地抓住小鸟,取下了那个小圆筒。
然而里面只有一张轻薄的素绢,苏景如没有多余的心力失望,急忙咬破了手指在素绢上写了一封血书,重新把血书装在了圆筒里,绑在鸟身上。
“去吧,”
苏景如满怀希望地一推。
那小鸟果真拍拍翅膀往窗外飞去了。
“红儿快看,小姐的屋子怎么飞出来一只鸟?”
绿儿正巧看见了,稀奇地喊红儿看。
红儿扭头,连根鸟毛都没看到,没好气道:“她屋子怎么可能有鸟儿进去,鬼进去都要给熏出来了,是你眼花了。”
刚刚跟绿儿猜拳是她输了,晚膳时候输家就得进去那屋子去取药碗,服侍痨病鬼喝粥,晦气死了。
被红儿这么一说,绿儿也觉得是自己眼花了,便放下了疑惑。
那只鸟儿顺利地出了偏僻的掬霞局,往外头飞去,却在将要飞出庄园墙头的时候,被一张大网兜头拦了下来。
很快苏景如泣血而书的求救信兼表白信就落在了苏景明的案头。
“新方交给你了,”
苏景明没有兴趣看,直接把绢书递给了站在书案前的文弱青年。
蒋新方是苏景明得力下属之一,在内部有个绰号叫鬼手,最是擅长造假。
他当即从随身带着的工具箱里翻出来一张跟苏景如血书一模一样质地的素绢,裁剪做了同等大小,竟是精细得连素绢上的经纬都丝毫不差。
用的却不是血书了,磨了苏景如原本最喜欢用的香墨,用的也是苏景如用过的笔,蒋新方下笔如神,不多时,一封情意绵绵的私信就新鲜出炉了。
信中言道燕王有意求亲,父母意动,自己十分苦恼,因为思念皇长孙都病了,若是不能与皇长孙殿下长相厮守,不如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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