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借的势,她都要借。
管他是男是女,是把自己当成忠犬的叶允山,还是讲潮州话的程老太。
因为她知道家人的势利。
她不是程一清。
不是跌倒无数次,背后仍有德叔德婶双手的程一清。
程一清说:“有些事,跟底气无关,只关乎底线。”
何澄转过身,面朝昔日好友:“从中学开始,我们俩都不是说话转弯抹角的人。
现在怎么你也开始话里有话了?是受了程季泽影响吗?”
程一清也转过脸,对着何澄道:“改变我们的,不是男人,而是利益。
阿澄,当年录音那件事,是我对不起你。
但我当时觉得,我们之间的友谊还没死,我还能够向你解释,还能努力挽回你。
但现在,粤港两地杂志抹黑我,是你执意要为我们关系画上句号吗?”
何澄静了片刻,手上绞着擦手毛巾,毛巾被扭得变形。
半晌,她说:“那些杂志黑稿,不是我做的。”
程一清看着她双眼:“阿澄,我可以相信你吗?”
何澄静片刻,补充道,“不完全是我。
我的确有找媒体写两地程记的稿,做舆论引导,但抹黑你并非我的本意。”
“我信你。”
程一清说。
但一抹苦涩的笑,停留在她嘴角,像一道裂开的伤口。
两人之间也像切开一道长长的伤口,被可怕的安静填满。
程一清受不了这种安静,转身往外走。
门一推开,感官像全面复活,热闹喜庆迎面扑来,溜进每个毛孔中。
第85章【5-6】寿宴(下)
有上世纪七十年代当红艺人前来贺寿,跟程老太在台上切蛋糕,亲亲热热贴面礼,记者在台下卡嚓卡嚓拍照。
主持人声音从麦克风里传出,震动着她的耳膜。
所有感官都失重。
所有光景都歪扭。
程老太的笑是歪的。
艺人的声音像通过数层扩音器。
地板是软的。
她走回去,听到高欣在席间明知故问:“程小姐跟何小姐去了哪里,这样久?不过听说她们是好朋友,估计很久没见面,一起聚旧吧。”
程家兄弟对视一眼。
这时,程一清重新落座,接过高欣的话,“都是一家人,想见面不需要等这种场合,平时也可以的。”
“是啊,都是一家人。”
程季泽说,意有所指。
主持人在台上,正在夸赞程老太的传奇前半生。
程老太由大程生跟程季康虚虚搀扶着,站到舞台上。
她穿水红绸子,宽身大袖,笑意盈盈,脸上的妆容跟背后顶天立地的大红花牌差不多浮夸,但人们将之称为富贵相。
主持人有大型综艺节目的主持经验,现在进入替程记卖广告阶段,自然口若悬河,控制得了场面,“现在香港的传统糕饼店,大多是从街坊饼店起步,白手起家。
但程记有些不同,当年总店开在广州,曾经服务过两广总督、钦差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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