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沙哭笑不得:“行了我的姑奶奶,水,药,我谢谢你了,一会儿还得把这被褥换了……”
两个人忙活一阵,好不容易把关澜收拾干净,又处理好伤口,换下被血污了的被褥,正巧就是关澜第一天满身黄泥弄脏的还没换的那一条。
旬二盯着关澜的脸瞧了半天,之前晚饭时只朦胧的看过。
她一个姑娘家也不好直直地盯着人家大男人的脸看。
这下倒是逮到机会好好看看。
她一边看,一边嘴里念叨着些乱七八糟的诗句,什么“美人恰似云中月。”
,“娇若牡丹花还羞。”
基本上句不接下句并且狗屁不通,她倒是念叨得尽兴。
余沙从中感悟出最近最近确实不太关心旬二的生活,回头得给旬二带本《诗经》来救救她岌岌可危的审美。
看着旬二发了半天花痴,余沙开口赶人:“行了你,牡丹和月亮那比喻的是一种美人吗?走走走,小姑娘家家的看什么男人睡觉……”
旬二还未看够呢,就被余沙赶了出去,在门口生气,余沙也不搭理。
她一气之下跑到院里去拿着她的琵琶,咬牙切齿地弹了一首支离破碎的《春江花月夜》,难听的让人牙酸。
她倒是体贴,记挂着不能吵醒关澜,魔音还是魔音,就是力气小,声音也小。
余沙觉得好笑,把门窗都掩了,给自己换了衣衫,又摆了椅子到床头坐着。
兵荒马乱了半天,总算是有了这一时片刻的安稳。
余沙想着,侧头瞧了瞧关澜的脸。
确实是不一般的好相貌,也确实不一般的胆大包天。
关澜发黑如墨,温顺的倾泻在旁边,这人着实可恨,明明醒时肆意妄为得要命,却天生这样一副俊逸温润的样子,叫人觉得他做什么都有道理。
余沙奔波劳碌又是担心害怕了一夜,此时看到这惹祸的人反倒安稳睡着,他本来是要生气的,却又实在气不起来。
正是这时候,屋子外面又传来一曲琵琶的声音,用了怀柔的方子,弹得凄凄惨惨,极尽相思。
余沙默默听着,明明并无唱词,却能感人肺腑。
仿佛那曲调有若烟雾,遮掩着一腔长夜里无处可叙的清冷孤独。
一曲终了,余沙豁然清醒,就像是刚做了一场长梦。
他目光不由投向床上卧着的人,竟有些想不起来,他是为什么,因为一点恻隐之心,就能豁出去把他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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