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树还未进厨房,就被一股子热腾腾的香气包裹了。
她猛吸了一口那香味儿,抬脚迈了进去,笑道:“哥,辛苦你了,快好了吗?”
成二狗抬胳膊擦了擦额角的汗,手上翻了一下锅铲:“快好了,快好了。”
林思树探头往锅里看了眼,见原本黯淡的栗子壳上已经均匀地裹上了糖色,被翻炒成了油光锃亮的深棕色,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见她还站在这儿,成二狗抬头催促道:“芸娘,这儿热得很,你出去等着,一会儿好了哥给你和娘送去。”
林思树摇了摇头,等着吃呢还嫌什么热呀。
她盈盈笑道:“没事,哥,我嫂子已经歇着去了,一会儿你炒完,我拿几个盘子装点给娘和你们送去,剩下的我都自己偷偷吃了。”
成二狗愣了愣,他来这些天了,芸娘一开始是失魂落魄的,后来缓过劲来整个人也是冷冰冰的,这两天她又是和王氏拉手,又是主动干活,现在竟然还笑嘻嘻地跟他逗乐,这变化着实是够大的。
爹呢,人死不能复生,刘子卿呢,做太监去了没有回头路。
总不能让芸娘一辈子蒙在阴影底下过日子吧?
成二狗爽朗地笑了,点头道:“行、行,你都吃了。”
他不太会开玩笑,但是芸娘走出来了,他这个做堂哥的,自然也跟着高兴。
待栗子炒制得熟透了,林思树拿了三个碟子过来,成二狗铲除来一盘子端回去和王氏吃,林思树给她和母亲方氏各盛出来一些,锅里还有些剩余的。
林思树方才说要自己把剩下的都吃了,自然是开玩笑的。
栗子甘甜可口,营养丰富,适当吃一点儿是有保健效果的,但这东西难消化,过一会儿就该睡觉了,吃得太多怕是要胃胀得睡不着了。
锅里余下的一点儿栗子待晾凉了之后装到了一个小瓦罐里,明天还能接着吃。
吃完了一小碟栗子,刷完了锅碗瓢盆,林思树又把自己洗漱了一番。
晚上睡觉,躺在硬邦邦的床上,林思树揉着肚子,腹内有香香甜甜热乎乎的糖炒栗子,屋外有忠诚的大黄狗看家护院,隔壁住着成芸的母亲和兄嫂,这样的日子似乎也算不上差。
当然,这种感受建立在她是林思树,而不是成芸本尊的基础上。
唉,其实看看这些人,哪一个是真的坏人呢,不都是被命运齿轮推着往前走的可怜人吗?成芸就算是怪,除了怪自己命不好,又能怪谁呢。
林思树辗转反侧,皎皎月光洒下,她呆愣愣地看着月亮,这月亮与前一个任务世界的月亮并没有什么分别,林思树一时间竟怀念起在大梁皇宫的日子。
有的人身处高位,掌握生杀予夺大权,却玩物丧志,成天丧了吧唧地只知道炼丹和泡妃子;更多的人身处底层,艰难求生,被生活一遍一遍按在地上摩擦,却不得不积极乐观,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继续走下去。
不乐观能怎么样呢?广大劳动人民不正是依靠着乐观精神活下去的吗。
她叹了口气,心疼着成芸的境遇,心里又把大梁朝的狗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骂着骂着困意涌上来,不知不觉间就陷入了梦境。
翌日天还未大亮,林思树便醒转过来。
昨夜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睡着的时候转换成现代时间可能都还不到十点,睡得早自然醒的也就早了。
林思树洗漱完,给虎子喂了些饭、添了点水,王氏那屋还没有动静。
想来是昨日进山累着了。
她也不着急,今天有一天的时间去拜访宋先生,自然是足够的。
在院子里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活动活动身子骨。
起得早,筋骨活络,整个人精神都爽朗起来了。
这边一套第八套全国人民广播体操刚打完,王氏就抹着脸匆匆忙忙地从屋里出来了,一边风风火火地打水洗脸,一边自我反省:“哎呦,你瞧我,起晚了。”
林思树笑着摇头,道:“嫂子不急,厨房里温着饼子,你洗完脸咱们一起吃,吃完了再去。”
说罢,林思树转身去拿了个篮子,把每种草药都拿了一棵搁进篮子,又怕风吹日晒损了药性,便拿了块软布子盖在上头。
因为她们是有求于人,林思树又从厨房里拿了一小罐好酒带给宋先生——这是杏花村的特产,在十里八乡都是有名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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