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相互看了一眼,要说的话都已经不必再开口。
诸葛金也拍开酒坛泥封,一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半坛老酒,然后拿袖子抹了抹嘴,问道:“小三,这么些年,你难道没有找过老街坊,打探你父母兄长的坟墓?”
白三冷笑了一声,道:“哪来的坟墓。
不过是最低贱的穷佃户,死就死了,大伙种的都是沈家的田,谁敢跟沈家过不去,来收埋几具荒尸。
何况,沈仲天为了修路,强拆的哪止我一家的房屋,人人自顾不暇,那些老邻居,现在能寻到的还有几个?”
诸葛金轻轻叹了口气。
白三道:“刀剑大会,名震江湖,却不知死了多少贫农劳力,到现在看似繁荣,沈家田的佃租还是要比旁的地方高出两成,种地的贫户三餐四季温饱不易。”
诸葛金又一仰头,灌下几大口老酒,低声骂道:“他奶奶的,江南的黄酒,就是不够劲。”
夏日夜风凉爽,两人所在山丘高地,四周开阔没有阻挡,忽然好大一阵风过,吹得两人衣袂“哗啦啦”
一片乱飞。
就在两人不远处的树木之中,借着这趟风,陡地扬起什么黑乎乎的东西,诸葛金一定睛,脱口道:“有人!”
话音未落,白三已疾步掠出,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握住刀柄,点到树木阴影之前,突地拔刀,亮闪闪刀光一晃,“噗”
的一声,几株矮小灌木被齐齐砍飞。
白三只怕自己的企图被人窃听,起手便是绝技“拔刀式”
。
这“拔刀式”
是十年前机缘巧合得高人传授的绝顶刀招,从未失手,他在江湖打滚这么多年,这招不止一次保过性命。
然而刀起刀落,几个动作迅雷不及掩耳,白三却只觉眼前花了花,再定神看,居然一刀落空。
急忙扭身回来,他们站的空地上已负手立着一人。
夜风之下,那人衣裾衣袖、儒巾下垂落的青丝带,不住翻飞,猎猎作响。
白三看清了这人的身形容貌,不禁吃了一惊。
诸葛金道:“是这书生,又见了。”
那书生好似并不在乎白三这刀,心平气和地问道:“我们见过么?”
“贵人多忘事,”
诸葛金道,“今天白天,在那条偏僻小路上曾遇见过。”
“嗯。”
书生随意答应,显然并不介怀,也没有去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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