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淡绿,是刚刚做好还没有经过二次发酵的酒才会有这种颜色。
这种酒不应当出现在祭天这种庄重的环节上。
看到秦王不悦的目光,给他奉上酒水的奉常心惊胆战。
还在祭天,被众人围观的嬴政什么都没说,平静至极的接过酒水,完成了剩下的祭祀步骤。
等到祭天结束以后,秦皇就开始问罪奉常。
“祭天之时,你拿新酿之酒递给朕。”
嬴政说道。
少年的声音平淡寻常,初一听闻不含任何怒火,却让跪在地上的奉常满头冷汗。
奉常还来不及打话,远方就传来一道声音。
“是臣让他如此做的。”
一个穿着黑色官服的高瘦男子走近之后,拱手说道“臣吕不韦拜见陛下。”
看着来人,嬴政神色平静至极,声音不辨喜怒的说道“……仲父免礼。”
话音刚刚落耳,吕不韦就从善如流的直起腰来。
“仲父为何要如此做?”
嬴政问道。
“陛下见谅,少府中美酒因前段时间因大多被挪用,只得以次充好,以新酿之酒祭拜苍天。”
吕不韦说道。
嬴政唇角顿时露出三分讥诮的冷笑,“哦?即便少府中美酒不足,奉常难道还不能从咸阳的三公九卿和周边大城市中调取?仲父有话直说便是,不必拐弯抹角。”
“那老臣便斗胆直言了……”
吕不韦神色严肃地说道“……陛下少年继位,难免心思不定,专注于细枝末节的旁门小道上,如此下去,臣恐又生太甲之事。”
太甲是商朝的由齐鲁之地的织女精心织造,洁白如雪的丝绸上,简陋的炭笔绘制出咸阳宫和咸阳城地图。
有些地点的城墙建筑已经标明清楚,比如说咸阳宫正殿,还有咸阳城的西边和南边,有些还没有探查清楚,只用几团墨色代表那里有建筑物和人。
如果嬴政在这里,一定可以分辨出这些标注清晰的地图,都是明夷这些天去过的地点。
将所有宦官婢女都支在外面,明夷闭上眼睛回忆,一片漆黑的脑海中,咸阳宫的侍卫分布情况和轮班时间缓缓从记忆深处中浮现。
怕忘掉这点转瞬即逝的记忆,明夷重新睁开眼睛,指尖炭笔迅速在某些地方标注上小小的刀剑符号,旁边又画了一个圆形的时钟来记载时间。
将一切画完后,明夷开始捧着地图,不断在脑海中加深记忆。
此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明夷耳朵灵敏的动了动,抬起眼睛迅速在殿内看了一圈,见时间已经来不及隐藏起地图,飞快将丝绸揉成一个团扔进面前火盆里。
一个玄色的身影转过五彩丝线绣了凤鸟图案的屏风走来,果不其然是嬴政。
明夷拿起勾炭火的青铜叉子拨弄火盆里的丝绸,动作随意而自然,就像干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嬴政走进来,刚巧看见火盆里一角还没有彻底烧完的雪白丝绸。
“你烧了什么?”
嬴政随口问道。
明夷没有回答,低头继续拨弄,过了大约两三秒时间,丝绸彻底烧成灰烬以后,才抬头漫不经心的说道“给我母氏写的信。”
“既然是给你媪的信,为何要烧了?”
嬴政平静问道。
洛阳与巩地几百年的周朝统治从未变过,礼仪风俗延续了很多春秋时期的传统,例如明夷一直都习惯称呼自己的母亲为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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