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桂依然低着头不看纪澄:&ldo;因为公子说,我今后的主子是少奶奶,也只有少奶奶。
&rdo;纪澄的眼泪缓缓流出眼眶。
很多话都不必再说,这一生终究是她欠了沈彻,如果来生他还愿意,她愿结草衔环以报。
&ldo;既然你还承认我是你主子,那就帮我去做一件事。
&rdo;纪澄从怀里取出一张十万两的银票递给南桂,&ldo;替我将这张银票送去给黄越,这是我欠他的。
&rdo;黄越就是那位提供消息说马元通在曲漫山的人。
南桂接过那银票,默了默,低声应道:&ldo;是。
&rdo;纪澄看着南桂走出小帐篷,她和她的主仆缘分也就缘尽于此了。
当初只当南桂是沈彻的眼线,所以处处排斥,如今真诚相待之后,却又走成了陌路。
南桂纵马奔出了很远,却又勒住了马头,往回奔到帐篷边,并不进帐,只是在帐外给纪澄磕了个头,&ldo;少奶奶,我能理解你为何把解药给凌公子,可是公子才是我认定的主子,请少奶奶原谅,南桂不能再伴在你身边了。
&rdo;奴婢也是人,也有自己的选择,何况南桂本就不是奴婢,她并没有卖身契。
她来到纪澄身边是因为沈彻所托,如今离开却是她自己的选择。
纪澄低低地&ldo;嗯&rdo;了一声,&ldo;珍重。
&rdo;是如何走到这样众叛亲离的地步的,连纪澄自己都不清楚。
只是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纪澄想,她一定不会再去征北军看凌子云,都是因为她的错,才将无辜的凌子云卷进来的,然后害了许许多多的人。
纪澄的泪滴在凌子云的脸上,让他的眼皮动了动。
纪澄赶紧抹掉自己的眼泪,低下头在凌子云的耳边也道了声,&ldo;珍重。
&rdo;草原的人也爱大秦的银子,纪澄有很多银子。
她将银子给了一个路边憨厚的放羊的汉子,她偷看了他两、三天了,基本确定这人还算实诚,所以托他用马车将凌子云送回征北军,并告诉他,那边还会有人给她一笔更大数额的银子。
纪澄自己不能送凌子云回去了,她的身体已经几乎枯竭,支撑她的信念已经全部倒塌了。
更何况,由她送凌子云回去,只会让凌子云的处境更为不堪,引来更多流言蜚语,给沈彻蒙羞,也给凌子云蒙羞。
如今纪澄和凌子云之间真的是什么留恋牵挂都没有了,可却不会有任何人相信了,也不会有人在乎了。
天大地大,纪澄野草生有的人命如野草,生命低贱,生命力却极为旺盛。
哪怕被风吹折,被火烧光,可就是死不了。
纪澄病得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这回是必死无疑的,哪知道不过是一碗牛乳,一点儿泡软的干馕就能让她睁开眼睛。
救了纪澄的是赛亚大娘和她的女儿庆格尔。
赛亚大娘的丈夫跟着喆利的大军南下了,而他的妻子和女儿却救了来自中原的纪澄。
在赛亚大娘心里打打杀杀那都是男人的事情,他们是因为家里没有粮食吃,没有衣服穿,所以只能南下去抢。
但她们和大秦的人却是没有仇的,不管她来自哪里,见着了就不能不救。
所以好心的赛亚大娘给了纪澄一碗热腾腾的牛乳。
既然死不了,那就只能顽强地活下去。
不过十来天功夫,纪澄的烧就退了,人也能行动自如了,她没脸在赛亚家白吃白喝,就跟着庆格尔去放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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