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恒摔了折子,“魏怀古,你自己说!”
魏怀古埋首,没看萧驰野,说:“上个月运往离北的军粮出了事,据厥西布政司参议杨诚在驿报中陈述,这批军粮掺杂了霉烂之物,到达离北分发下去,前夜病倒了数千人。”
谁敢直视萧驰野?萧家在边陲打仗,五年前又有救驾巨功。
边沙悍蛇部最不好打,东北全由萧既明一个人独守。
他们把萧氏的小儿子囚在阒都,却让人抛头溅血的兄长吃的是霉烂坏粮!
这会儿他们怎么敢与萧驰野对视?萧驰野面不改色,他说:“军粮由厥西布政司统筹,杨诚知道有问题,怎么等到军粮已到达离北才敢提?他一个西南参议,跟离北无冤无仇,冒着这样掉脑袋的危险做事,为的是什么?户部的官员三查军粮,回禀的官文里都写的是去年新粮,现在又变成了陈年霉物,他们都是下品小官,又为的是什么?军粮通过东北粮马道到达离北,离北铁骑军中都察仓廪的管事分发前也要检查,这么一大批霉物,能够那么简单地送进边关将士的嘴巴里,这一层层的安排可谓是有条不紊。”
他越讲越重。
“离北铁骑守关三十年,兵败该罚,但是我只对诸位说一句,离北小败是我萧家受损,离北大败却是大周危机。
悍蛇部数年徘徊在鸿雁东山脉,等的就是一个契机。
中博兵败时,悍蛇部调马进攻,带着其余十一部的骑兵一鼓作气打到了阒都门外,不过短短五年时间,中博六州屠尽的惨状已然翻了页。
国耻尚未雪,便要由自己人横添一笔?”
萧驰野话音一落,在座诸人都变了色。
他把话说得直接,他今夜就是来问罪的。
有人在军粮上搞龌龊,想拿过去那套官腔打发他?不可能,他就是要大开杀戒,他就是要咬死这案子,谁的面子也不给!
“军粮掺假,拿霉物顶替新粮,跟下边人倒卖粮食分不开关系。
早几年中博粮食吃紧,不少屯粮商靠这个发了财,只是不想如今厉行严律,还有官商勾结,干这种昧良心的勾当。”
刑部尚书孔湫说,“此事如果不能彻查,便没法给离北诸将一个交代。
臣请三司会审,辅以锦衣卫搜查,从白马州到阒都,务必将此事弄个明白!”
“不仅如此,还有一事也要急办。”
兵部尚书陈珍看了眼萧驰野,说,“启东五郡的军粮同样出自白马州,必须马上通传急报给戚大帅,这批粮就不要再往下分发了!”
“空缺怎么补?”
萧驰野寒声,“这两批军粮是厥西去年三大仓的全部积累,如今撤回作废,军粮空缺怎么补?从哪里补?五日之内如果补不上,离北、启东就要饿着肚子打仗,那是几十万人吃饭的问题。”
“从槐州、河州、茨州三方借调,借条由朝廷承担,事情危急,国库一时半会儿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去买,只能承诺这三州免了近两年的赋税。”
海良宜稳重地缓声说道。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