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这件……和她梦到的走向完全不同了。
皇帝不该是走过来的、不该停下来跟她说话,更不该扶她起来……可惊惧之余,她心底又有一股分明的喜悦。
她从没想过自己还能离他如此之近,大燕的帝王,她的夫君……只有那么短短一瞬,她就狠然将这种喜悦避开。
她不会忘记,正是因为他,她如今在后宫中的地位那么尴尬。
贵嫔,一个对旁人来说决计说不上低的位子,于她而言却是那么不堪,一次次提醒着她曾经受过的侮ru、她的冤屈,以及……她日后会日渐波折的路。
因为全天下都知道,她曾是太子妃,当今圣上的结发妻子,却不是皇后。
可她现在要思索的并不是皇帝到底怎么想的,而是她即将面对什么。
她之所以会在成舒殿前罚跪、且一跪就跪了那么久,是因为她得罪了章悦夫人叶氏。
叶景秋,那本是她随嫁的媵妾,如今却掌着六宫权,位份比她高了三品有余。
阖宫嫔妃都要去向这位夫人晨省昏定,自也包括她这个昔日的正妻。
她太知道叶景秋对她有怎样的敌意了。
若不是她的外祖父霍宁当年在朝中积攒下的权势尚在、苏家亦是名声显赫的大世家,她大概连现在这个贵嫔的位子也没有、叶景秋也早已登上了后位。
但就因为那一拨朝臣的反对,叶景秋至今也只是个妾,而且……也不可能登上后位了,皇帝已决定迎娶左相之女窦绾为后。
虽说不上是拜她所赐,也是拜她母族势力所赐,叶景秋恨不能早一日取其性命。
苏妤惴惴不安地垂首坐着,回忆着晨间的事情。
是她在晨省时无意中打碎了蕙息宫里的一个玉瓶,满座寂然间,章悦夫人神情淡漠地告诉她,那是御赐的东西,普天之下也寻不到悦夫人的玉瓶。
&rdo;她淡淡道。
没有什么怯意亦寻不到不恭敬,只是平平静静地说明了事情。
她听到皇帝轻轻地&ldo;哦&rdo;了一声,又说:&ldo;然后呢?&rdo;……然后?她不禁蹙起眉头,皇帝素来是懒得跟她多说话的。
想了一想,她不知该怎么答这话,只好说:&ldo;然后……随陛下吧。
&rdo;皇帝喝着茶险些呛出来,她显是会错了意。
他想问的是然后又发生了什么、章悦夫人是怎么说的,她却理解成了&lso;然后让朕怎么发落你&rso;?苏妤犹自低垂着眼帘,只觉一阵安静,她这才抬了抬眸,静静道:&ldo;臣妾一个人的错,但求陛下别迁怒于臣妾身边的人。
&rdo;话音落后又是一阵安静。
她复又垂下眼帘,皇帝觉得她整个人周围都是一股充满疏离之意的寒气。
这股寒气让他忍不住地继续打量她,他曾经的正妻。
良久之后,他冷声一笑:&ldo;朕若非拿折枝问罪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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