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邑回素京的路上,又发生了一件让阿狸倍感棘手的事情。
太妃娜仁见到森格,又听说它居然是阿狸的“宠物”
,火冒三丈,她央求历王一定要弄死这个让她父汗殒命的畜生,历王没有应允,但也没有完全拒绝,只安抚她说,一切等到回到宫中,查明了情况,自会处置。
娜仁不依不饶,哭得梨花带雨,但又怒不可遏,头一次不顾自己的身份,私下嗔怪历王连一个畜生都不敢杀死,一点儿没有魄力,说着说着又埋怨他没有良心,辜负了她的一片情意……历王一开始不吱声,到了最后突然冷着脸,向她暴喝道:“你到底还想不想继续待在宫里?”
。
就这一句话,终于把娜仁吓住了,她看了看自己心爱的男人,非常知道他的脾气,要是再闹下去,恐怕自己也要进冷宫了……她终于咬了咬唇,停止了所有不理智的胡闹,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自然要加倍算在阿狸头上。
历王回到素京王宫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森格用笼子关了起来。
阿布莱则被历王安置在最偏远的一个殿阁中,门口有重兵守卫,一日三餐都有宫娥和太监负责送去,但阿布莱不能出殿,也没有任何旁人被允许进殿去见他,他只能与自己的金雕和黑犬为伴,相当于软禁。
阿狸十足的感到了危机。
她也知道再过仅仅两日,历王就要启程去清阳山了,如果再见不到他,说不上话,不知道何时才能将森格和阿布莱解救出来?她来到他日常批阅奏章的英德殿门口,太监通传了,历王却没有召见阿狸。
她站在紧闭着的殿门外,看着公卿大臣一波波进殿禀奏,又一波波从殿中退出,她从太阳高悬的午时站到了月亮升空的酉时,历王也没有宣她入殿觐见。
她只好又拖着酸痛的双腿先回到了缀云殿中。
第二天,第三天,她照样碰了钉子。
第四天,历王直接带着小瑞和娜仁启程离了素京,往琅仙岛去了。
阿狸感觉心头发紧发寒,全是焦躁。
她站在城墙上目送着历王的卤薄浩浩荡荡出了城门,渐行渐远……冷风阵阵袭来,越是在高处吹刮得越猛,她却一动不动——在温泉行宫中的那些温存日子,才几天功夫,就变得异常遥远,更飘渺得像一场梦。
轩辕历一点情面也没有留给阿狸,她只觉得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
入夜了阿狸才恍恍惚惚回到了缀云殿,姜嬷嬷早为她备了晚膳,她却食不下咽。
这情形看得姜嬷嬷又是一阵摇头叹息。
饭扒拉了几口,阿狸就放下碗筷,突然问姜嬷嬷道:“嬷嬷,我……我有件棘手的事情,一定要尽早见到历王,告诉他实情。
可是他三天来都没有见我,你可有什么办法?”
姜嬷嬷问:“娘娘要是信得过老奴,不妨先说说是件什么样的事情?”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姜嬷嬷从未在阿狸患难时撒手而去,阿狸其实早就已经信任了她,她说:“此次我们一行从小邑归来,带回一只巨兽还有辛国月族的一位亲王质子,此事嬷嬷可有耳闻?”
姜嬷嬷回道:“此事老奴有耳闻,且已经知晓,这一人一兽如今被陛下关了起来……”
阿狸马上便把森格如何袭击了辛国的先王巴尔斯汗和历王,她又如何救了历王,却被泰浩掳走,以及之后她又杀死了泰浩,从此变成了森格的新主人,和后面阿布莱突然出现,非要追随她来了沛国,被历王撞见又挨了二十鞭子等等这一干事,简略的都向姜嬷嬷说明了。
最后她感慨万分,眼睛里充满了忧虑,也饱含了感情,她说:“森格跟着我,一路从辛国回到沛国,它虽是兽类,但在我心里,却和我的亲人无异。
我对阿布莱,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份,可毕竟他为我来了沛国,遭了这许多罪。
如今他们被关押软禁,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救出来……”
姜嬷嬷听毕,却摇摇头,“王后娘娘此刻焦急之心,老奴明白。
可老奴并不建议娘娘火急火燎的去试图凭一己之力解决眼下危局……”
“此话怎讲?”
,阿狸急问。
姜嬷嬷这回答她完全不理解。
姜嬷嬷表情严肃地教导阿狸说:“娘娘恐怕还是不够了解陛下的脾气,他若是想见你,听你解释这些,你就算不去寻他,他也会来寻你。
如今,他不想听,你却如此急不可待,就算是见到了,你讲的他就能全信?就凭着这几句无根无据的话,成不了事,还会平白惹得他质疑你。
历王是个十分有耐心的人,你只有比他更有耐心,更沉的住气,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阿狸仔细消化领悟,骤然明白历王教她的围棋不也是一样?如果这算是一场她和历王间的对局,如今她正处在劣势,此刻如果她再进攻心切,自乱阵脚,只会落入对手的布局,一旦再被对手继续围地,更加失去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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