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如履薄冰,若再被疑心牵连皇位大统,离北十二万兵马就是萧既明的颈头斩刀。
此事来势汹汹,已经迫在眉睫,不能再燃了。
萧驰野忽然摔碎茶盏,“叮当”
一声脆响,引得满席侧目。
李建恒忐忑不安地看着他,说:“策、策安……”
萧驰野站起身,疾步走向御前,跪了下去,他朗声说:“皇上!
微臣不敢欺瞒,人是我叫人打的。”
咸德帝盯着他,说:“他一个宫中内宦,与你有什么过节,至于这样下狠手?”
纪雷也侧目而视,说:“萧大人,此事事关重大,万不可为着什么私情,替人包揽。”
“这算什么大事。”
萧驰野轻狂地说,“况且微臣不以为罪。
一个轻贱阉人,打死了又如何?难道我堂堂二品禁军总督,对着个目中无人的狗奴才也要忍气吞声。”
“二公子这般动怒。”
花思谦说,“怕不是一般的仇怨。
只是小福子平日也与你并无来往,何至于这样生气?”
“阁老不知。”
萧驰野说,“早几月我策马去往校场,这狗东西的坐轿堵了我的路。
我看他那般声势浩大,若是不掀帘,还以为是潘公公。
我斥责他几句,他竟口出狂言。
男子汉大丈夫,竟叫个猥琐阉人当街羞辱,这口气,换作别人,怕也忍不下去吧。”
潘如贵还侍奉外侧,满座听着他一口一个“阉人”
,无不替他拭汗。
咸德帝思量时,太后先说:“即便如此,动辄杀人,也非君子之举。”
潘如贵似是被说中了伤心处,竟白发苍苍地含泪而跪,说:“奴婢们皆是贱命,哪里能同二公子比较?太后慈心已是天眷。
小福子平素宠惯失德,遇着朝中武官竟不知礼数,得了二公子的教导亦不知悔改……全怪奴婢教子不慎!”
他讲得这般委曲求全,然而内宦见朝中大臣,律法规定本就必须下马退后,跪叩相迎。
太后礼佛,对杀生之事很是不喜,于是对咸德帝说:“自古有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萧驰野这样狂浪,于情于理,皆不能轻饶了他。
况且萧家一门俱是忠良,离北王将儿子送入阒都养在皇上跟前,若是惯得不知天高地厚,只怕来日,也愧对离北王的托付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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