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慧心里一松,李有得终于松口,不枉费她大哭又示弱一场。
之前那场面,简直要控制不住了,若非她灵机一动选择如此示弱,最后怕是不好收拾。
还什么开玩笑……他刚刚那模样要是开玩笑,她就三天不吃肉!
“呜……我就知道公公最好了,不会这样对慧娘的。”
陈慧依然低着头抵着李有得的胸口哽咽,像是情绪一时间还缓不过来。
这一刻的李有得也意外地宽容,等陈慧哽咽的声气渐弱,他才似是漫不经心地说:“不过慧娘啊,今后可不要再跟我耍什么心眼,否则……”
陈慧心底一惊,明白他怕是看出她为了胸衣的事隐瞒了,也没来得及细想,忙抬头望向李有得,抹了抹眼睛道:“公公放心,慧娘哪敢跟您耍什么心眼……”
李有得眉头一挑,视线往下落在陈慧在捏在手里的胸衣上,再看她满是泪痕的脸,到底是没再提让她试穿的事,只说道:“我交给你的事,好好做。”
“是,公公。”
陈慧退后一步,点点头。
李有得走了出去,陈慧示意小笤赶紧把门给拴上,这才虚脱了似的毫无形象可言地躺在了床上。
“姑娘,你没事吧?”
小笤担心地问。
方才发生的事她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即便见陈姑娘受委屈,她也不敢说什么,她对李有得的惧怕,已经深入骨髓。
陈慧闭着眼说:“没事,我不要紧的,躺会儿就好。”
小笤见陈慧面色平静,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陈慧只休息了会儿便感觉自己满血复活了,刚才的事是惊险了些,不也被她糊弄过去了吗?找对了应对方法,李有得也不过如此嘛。
缓过了那一阵,陈慧又恢复了昂扬斗志,招呼小笤一起继续干活。
被李有得这么一吓,她反倒更是兴致勃勃,非要把这事做好了,让德妃娘娘满意不可!
接下来,陈慧足足在菊院熬了两天,一步都没有踏出房门,夜以继日地做胸衣,甚至还做了一款男人看了绝对会流鼻血的情趣内衣——当然,除了陈慧以外第一个看到成品的小笤是首先脸红得能滴血的。
李有得这两天没有来找陈慧,等做完了,陈慧让小六找时间去通知他一声,当天晚上李有得便回来了,而陈慧也早拿一个正方形的锦盒,将做好的八套内衣装好。
李有得掀开看了一会儿,脸上渐渐浮现个满意的微笑。
陈慧道:“公公……您送给德妃娘娘的时候,可会提它们的来历?”
李有得抬头看着陈慧探究道:“慧娘,你想在德妃娘娘面前露脸?”
陈慧忙摇头:“回公公,慧娘觉得,还是安安分分在府里待着就好,若德妃娘娘有幸问起,还请公公帮忙遮掩一二。”
她可不想让宫里人盯上她啊,胸衣这东西,在这个时代可实在是太过超前了,她说又说不清,也怕将来惹麻烦。
她觉得自己目前的生活已经是她理想的生活状态了,每天吃吃喝喝,高兴了就画个两套衣服挂布庄里,无聊时出门走走,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她没那么贪心,跟她刚穿来的时候相比,她如今的生活已经是在天堂了。
而李有得这个糟心的人,不过是这种生活必须付出的代价罢了,她承受得起。
“哦?”
李有得有些好奇地看着陈慧,缓缓说道,“慧娘,若德妃娘娘知道是你做了这些,而她又用着喜欢,说不定你还能得了恩典,从我这府里搬出去呢!”
这死太监又在故意说这种话来刺她了!
陈慧一脸正直道:“公公,慧娘才不想搬出去呢,还是在公公这里好。”
她有些讨好地笑了笑,“这里有公公护着慧娘,搬出去任何人都能欺负慧娘,那可不行。”
“你这话倒是实诚。”
李有得嗤笑一声,把锦盒盖上,也没表示什么便走了。
陈慧知道他一定不会把她说出去的,估计到时候就编一个海外来的东西或者样式之类的理由吧。
接下来的好几天,李有得都在皇宫里没回来,陈慧自由得如同脱缰的野马,拿出了探险精神,一会儿去城北看看各有权有钱人家的高门大院,一会儿去城东瞧瞧普通老百姓的日常,今天慕名去哪家酒楼,明天又闻声去哪家客栈,反正花的是李有得的银子,他又没说不让她花,她一点也不心疼。
这天陈慧在闻听有一家小摊贩的千张汤面做得特别好吃后,不顾小六的阻拦,摸去路边小摊吃面。
她特意选择了最角落的一张桌子,在小笤要给她再擦擦凳子时阻止了她,径直坐下。
小六紧张地四下看看,不死心地劝说道:“陈姑娘,这种地方,您来不合适,若老爷知道了……”
“他知道了还能来揍我?”
陈慧让小笤去找老板下三碗招牌面,继续对小六笑,“就因为我吃了一碗面?”
小六无言以对,他觉得这个陈姑娘真是什么歪理都能拿来用,这哪里是一碗面的问题?陈慧好心地安慰小六:“别瞎想了,就吃一碗面而已,能怎样?京城治安还没那么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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