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
钉子你放哪儿了!”
赵欢与在院子里喊。
周也善继续说:“就门外,客厅门口,酸薄被卷成一团堆在床尾,宋野枝趴在床中央,正熟睡。
他不肯拉合窗帘,纯白色枕巾就被折成长条,随意搭眼睛上遮光。
两条手臂伸展开,藏到枕头底下,随身听搁在枕边。
和黑色耳机线缠绕在一起的,是到枕头边缘又露出的手腕和掌心。
易青巍把手中那杯酸梅汁放到桌上,静了几秒,再走去床边。
他的脸上有一道被细线压出的红痕,易青巍探出食指抚上去,有细腻的凹槽的触感。
顺着缓缓往上,痕迹消失在耳边。
易青巍不知他是否有醒,也不知耳机内是否有歌。
他停了一会儿,伸指把宋野枝右耳的耳塞拨下来,微微弯颈,塞入自己耳朵。
有歌,是清亮而缠绵的女声在唱粤语,他刚好听到一句:「从堕入深沟/完全不想悔疚/我决意沉迷下去/放眼迎以后」易青巍一靠近,宋野枝便醒了,枕巾严严实实盖在脸上,他开口唤人,嗓子未醒,黏黏腻腻:“小叔。”
易青巍再伸手,给随身听摁了停止键,把宋野枝左耳的耳塞一并拿出来。
乱糟糟的线理不顺了,就像床尾的薄被一样,一团乱,松松软软,被易青巍提到随身听边儿上堆着去了。
他拿起枕巾,露出宋野枝的面目,说:“不是让你回来了别睡,等我带你去理发店?”
在秦皇岛答应过他一起去剪发。
夏天太热了,不仅嗓子黏腻,眼皮也黏腻。
宋野枝眼睛掀开一条缝,看易青巍的表情,又合上。
“躺着等你,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他攥着身下的凉席滚了个圈,把自己裹成蚕蛹,贴到墙边去,说,“小叔你累吗?休息会儿我们再去。”
易青巍轻轻巧巧一拨,人又原封原样滚回来,二话没说,手直往背心没遮住的那半截腰去。
才碰到,宋野枝的瞌睡立刻吓没了。
“起起起,马上起床!”
“赵欢与和周也善呢?中午的时候不是还说在这儿玩儿?”
易青巍收回手,站直了,看着他弓腰铺凉席,叠被子。
“赵欢与被乐皆哥叫回去了,说她天天不着家,赵欢与走,周也善也跟着回家了。”
易青巍侧着身子,扫了一眼客厅:“门口那一箱西瓜,陶叔叫人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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