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仍在香港吗?我们身份不便回去,苦了小姐一人了。”
“母亲舍不得老家,就一直留在那了,等这次的内战结束,大家可以回香港瞧瞧。”
话音才刚落,门又被拍的吱吱作响,负责守门的人遥遥对了个口型,陆邢脸色沉了下来,半晌点了点头。
进来的仍是最开始在巷中监视的男人,桌上的众人仍在七嘴八舌地聊天,时不时还有人大喊几声“继续喝!”
看样子倒真像是醉成一团了。
“打扰了,副官想要见见顾先生。”
男人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眼神扫过陆邢,最后落在顾澈身上,多添了句,“只您一个人去。”
陆邢被气得发笑,顺手将手里的酒杯砸了过去,“他当自己是什么人了。”
男人面不改色,“副官在隔壁的新月饭店等着,顾先生请。”
顾澈伸手按住了正要再讲的陆邢,脸上笑意未减,仿佛只是去同熟人喝杯茶。
“我去去就回。”
视线落在温十安身上,后者仍在灌酒,眉头却拧得紧,脖颈间都泛着异样的红,顾澈又低声嘱咐,“送十安上楼休息,别要他再喝了。”
十一月的天气冻人,出门被冷风一吹,顾澈才觉脑子清明了许多。
赵元德坐在靠门口的方桌旁,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桌面,看他进来便微微抬头,目光不善地将他扫视了一遍,又冲对面的位置抬了抬下巴,“顾先生,坐。”
新月饭店离百乐门不过十来米远,才刚吹了会冷风,骤然又进了热腾腾的环境,头便越沉了,他强撑着精神道:“赵副官,好久不见,不知找我所为何事?”
手指轻叩桌面的声音停顿了下,赵元德翘起腿来,仰着身子靠在椅背上,是极其放松的姿势,声音却要冷冽许多,“顾先生才气过人,连我在上海也听闻过您的名声,您如今在何处高就?”
“闲散人一个,谈不上高就。”
顾澈无意同他多聊,含糊道。
“是吗……”
赵元德却偏偏是注意到他迷离的眼神和周身的酒味,刻意要耗着时间,“今日刚有几个庶民被处死,他们饿极了就抓了条狗吃,可巧了,那是司号官的狗,自然比人要金贵得多。”
顾澈一时没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便垂着眼静静听着,未有动作。
赵元德注意着他的神色,道:“顾先生,若此案给你,你当如何判?”
这个问题的含义太多,又带了极强的试探性,顾澈轻笑了声,抬眼对上他的视线,“狗比人金贵的世道,这不是越活越回去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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