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依然在短信里问她:我到底算不算你男朋友?
陈见夏没回答,却默默做好了两头兼顾的打算。
也许会很艰辛,但她不会再给任何人指责自己不务正业的机会。
冬天悄无声息地来了,又是一年。
见夏从箱子里翻出李燃的围巾,绕着脖子缠了一圈又一圈。
十一月冰天雪地,困在有暖气的室内的时间越来越多,陈见夏和于丝丝的同桌矛盾也愈演愈烈。
真有什么大过节也就算了。
她俩之间是一根细细的缝衣线,密密的都是小疙瘩,解不开,捋不直,是万里长征赶路时来不及从鞋子里倒出去的一粒沙石,是密闭牢房里一只抓不到却总在耳边嗡嗡的蚊子,是全天下女生逃不开的藩篱。
井里的蛤蟆抬起头,一小片薄云遮住整片天。
每天发生的都是小事:你碰洒了我的水杯,弄湿了我的笔袋;你又碰洒了我的水杯,弄湿了我的笔记本;你又碰洒了我的水杯……
越是小事越让人内伤,因为单独看起来,每一件都不值得发火,认真了反会落一身不是。
“那就买个带盖子的水壶啊,”
李燃不理解,“你干吗还一直用水杯?”
“我买了!
有时候接了热水也不能总闷着啊,偶尔喝了一口没来得及盖,她起身去上厕所时动作总是那么大,一晃桌子就又洒我一身,还特别大声地说对不起,超级热情地帮我找纸巾,大家都觉得她只是冒失——冒失什么,一次两次,次次都抖,她‘帕金森’吗?等她找到纸巾,我一本笔记都废了!”
见夏眉毛一竖正要接着发作,李燃拉住她,食指竖起在唇边示意她噤声。
有渐渐走近的脚步和说话声。
李燃陪陈见夏翘了体育课,两个人一起坐在行政区顶层的楼梯间。
每到下午自习时,这一块就成了清净的风水宝地,许多人腻烦教室里的浊气,都跑到楼梯间来看书或聊天,只是没想到上午竟也有人查这里。
见夏慌张地拉住了李燃的袖子,用眼神问他,怎么办?
幸好脚步声就停在了楼下。
但说话声却差点让见夏吓得背过气去——是俞丹。
李燃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示意她仔细听。
“就不能等我下班?”
俞丹的声音有些激动,即使刻意压制也听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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