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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非走不可?”
沉寂中,一把纤亮清冷的女声冷冷地掷出来。
“是,非走不可。”
我回首看着这位面容冷俏的医姽婳,“这次,任何人任何事都拦不住我。”
我的话说得虽然轻柔却隐隐地透出切金断玉的决然。
“姥姥到底还是白费了一番心血……”
丹姬感慨道。
我正色道:“你知道的,这一切都是姥姥凭她自己的意思强加给我,而我并不想接受。
当初姥姥命人将我带来伏眠,可想过我是否愿意,姥姥擅自废除我的旧名改赐琅嬛时,可想过我是否愿意,姥姥将母亲未完成的责任转嫁到我身上,可想过我是否愿意。
当姥姥沉疴难愈,想她撒手西归后无人弹压得住我,她刻意选在那时才肯告诉我母亲骨灰的下落,心中谋算的还不是借此将我套住在伏眠?”
丹姬笑出一声,那笑声根短促也很锋利,“姥姥没能将你套住在伏眠,你现在是被别人套住了。”
她啧啧地嘲讽道,“西胤历代联姻的冤孽啊,凤祗女子难道注定要跟高家的男人纠缠不清。”
“我若说与他无关,你定然不信,不过坦言也不全是他的缘故。”
我看了她一眼,深敛口气道:“何况你们都看得清楚的,我接管伏眠,接管凤祗之后,仅仅做了两件事,一件是从北奴取回母亲的骨灰,另一件就是从旁系中挑选出琅染等几名十三四岁的少女,召进王宫名为传授凌波舞,实为秘密培养好能有朝一日取我而代之。
所以,我一开始就下定决心要离开,谁都拦不住的。”
“琅嬛,我现在应该还是可以称呼你是琅嬛吧。”
丹姬笑中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篾然,“琅嬛,你想过没有,颜卿的一切与你已经毫无关系,现在你若是脱离凤祗,你将会什么都不是。”
“我想过的。”
我一字一顿地道,“但我宁愿什么都不是。”
丹姬这样说未免过于小觑了我,我当初可以断然地舍下颜卿的身份,现在我怎会舍不下琅嬛。
我抬头看着一排镶嵌入墙壁的书橱,层层叠叠的,眼前仿佛高峻更迭的群山,我想我是来最后一次了,我从湮尘唯一取走的就是母亲的一幅画像,看着画中女子柔和清嘉的眉目,这本来就是奕析为我画的,也理应是我的。
我不曾说话,倒是站在我身后的丹姬幽幽地开口:“你的心思真让人看不透。”
我回首看她,“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没有存心让人看不透的意思。”
她目光如炬,道:“你手头上不乏人选,可你为什么独独选择我?”
“元君性情疏散,扶乩自视清高,而刃雪人虽聪敏,但因年纪轻又不免莽撞,珷玞姑姑那里,说句不中听的,她不过外强中干的人罢了,唯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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