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怎么样了?”
“哪里有人敢上去!”
春草带着哭腔道,“管事妈妈跑上楼劝阻,被那人的手下一脚踢翻,从楼梯上直滚下去,差点当场送命。
其他宾客都撒腿跑掉,只剩下姑娘们惊慌失措,我没办法只能逃了回来,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放过馥君……”
相思又急又气,手都不由得微微发颤,偏偏此刻身后屋内传来同伴的唤声,她强自镇定着隔窗道:“我有急事得先出去,请姐姐先替我弹奏一下……”
“出去?”
屋内的乐女推开窗惊诧道,“妈妈关照过,今日要有头等的贵客来宴饮,你现在怎么能走?”
“轻烟楼那边出了事!
求姐姐先别告诉妈妈。”
她无暇多说,当即带着春草奔下楼去。
穿庭过院,步履匆促,唯恐被人喝问去向。
所幸严妈妈与其他仆役都在前面准备宴饮之事,守后园的小厮与春草熟稔,便大着胆子将她们偷偷带了出去。
淡粉楼与轻烟楼皆在京城东边的明照坊,相距不算太远。
车轮辚辚,相思坐在篷车中唯觉煎熬难耐,心里慌得厉害。
十年前父亲获罪惨死于东厂诏狱,一夜间家败人散,她与姐姐、母亲一同被遣送入教坊司,从生活优渥的朝臣家眷沦为了最为低贱的乐户官妓。
那一年,她只有七岁,姐姐也才十四岁。
教坊司的人给她们重新取了名,她是相思,姐姐则叫做馥君。
未满半月,素来温婉优雅的母亲终究无法忍受那样的屈辱,在一个细雨凄凄的黄昏悬梁自尽。
自那之后,姐姐便竭尽心力地护佑于她,不让她受到一点玷辱。
两人在南京相依了近十年,却又被征入京城,且分散在不同的教坊,平素难得才能一见。
前几天听闻馥君身体不适,正担心着,没料到今日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篷车颠簸急行,驶过好几道幽长胡同后,到了轻烟楼的侧门。
往日这门口也有人守着,现在却空空荡荡,相思见状,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再与春草一同从侧门入内,一路上亦不见半个人影。
可越是这样,越显得情势异常,待等她穿过后花园,便已远远望到簇锦阁前乌压压跪了一地婆子姑娘,个个匍匐瑟缩,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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