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侍女茹娘赔笑道:“这是陛下的赏赐,只有夫人才有。
你是唯一的正室,外人说起来,只会说六汗妻宇文氏,可不会提到斛律兰容那小蹄子。”
“你提她作甚?”
宇文回娘脸色一变,冷冷道,“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们这些人,私底下都叫她二女君呢。”
茹娘大惊失色,“噗通”
一声跪地:“奴婢可没说过这样狼心狗肺的话!
她斛律兰容算什么东西?她也配?”
宇文回娘又冷笑:“配不配,你我说了不算,六哥说了才算。”
茹娘道:“六汗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吗?”
宇文回娘有那么一刻的恍惚,初见时,他确实对她关怀备至、热心体贴,结亲后,虽然以礼相待,却愈来愈疏远她。
他的妾室不少,排的上位置的却只有大将斛律金的妹妹斛律兰容,其余几个都是别人赠与的,礼尚往来的玩物罢了,或是攻城掠地时掳来的,没什么实际地位,不受宠的还不如她身旁的下奴婢子。
这两年,他对斛律兰容颇为钟爱。
论容貌,斛律兰容输她甚远,性情也算不上温良恭顺,她实在不明白尔朱劲为何这样喜欢她。
茹娘见她神色如此,试探道:“奴婢听闻城西有座道观,里面有座神树,很灵验的,不若我们改日去拜拜?”
“求神拜佛有什么用?六哥的心不在我这,怎么折腾都无济于事。”
宇文回娘轻哼一声。
话虽如此,翌日她便携婢子僮仆和若干侍卫往城西的飞仙观去了。
此时的京都,信奉五斗米教的人不在少数,除了信仰佛教的弟子,附近人家闲时都会上飞仙观上一炷香,聊表对张天师的尊敬。
宇文回娘和茹娘到时,观内正是最热闹的时刻,因着她们身份贵重,观主便引她们到了内观。
这地方清幽,不比外面嘈杂。
上过香后,宇文回娘与茹娘去了后院,二进院落,到第三处院门前,但见东边角落里一棵大树拔地而起,枝叶繁茂,遮天蔽日般将头顶的炎日阻隔在外,僻出了一片难得的阴凉地。
树底下有个年轻儒生在看书,听到她们的脚步声便抬起头望来,远远的,对她们相视一笑。
这人相貌儒雅,清俊不凡,不着粉黛修饰的容颜,脱尘清傲,眉眼更是说不出的熟悉,仿佛在哪里见到过似的。
“你是谁,怎么一个人在这看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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