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朝廷顿时炸成了一锅粥,赵子熙冷冷地扫了那小御史一眼,并不作声;刘缯帛面色铁青,下意识地将秦佩向身后拽了一拽;秦佩本人却只是愣了愣,随即看向玉阶之上。
须知龙有逆鳞,轩辕冕尽管性情温和,可到底也是十几年的太子,五六年的皇帝,这个弹劾无异于当面给他一记耳光,他如何能忍得?
当下轩辕冕便寒了一张玉面,冷声道:“父皇在位时,诸位阁老就时常留宿紫宸殿,此事早有先例,朕不知为何刘御史如此大惊小怪。”
“陛下此言差矣,几位阁老留宿乃是相商国事,何况紫宸殿紧邻中书省,严格来算并非后宫。
可含凉殿乃是陛下寝殿,秦主事不过区区五品,假使陛下与他议论国事,他就是越级越权,若并非如此,那可就值得商确了。
刘御史顿了顿,意味深长道:“人朝早的大人们或许记得,早先赫连都护还在做太子禁军首领时,曾与秦主事在御阶上起了争执,还被秦主事掌换,当时他是如何当面斥责秦主事的,诸位同僚可都还记得?”
他不说不要紧,他这么一提,众人顿时醒悟,彼时赫连仲祺指着秦佩鼻子骂的可不就是一句“佞幸”
?
当时赫连仲祺不仅被免去职务,更是直接打回太学,轩辕冕登基后,命他为安西都护,纵然可以理解为信重竹马,可是不是也是因为皇帝记恨,再不想让他回到权力的中心?
群臣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赵子熙抬眼看了秦佩一眼,最终还是一言不发。
儿孙自有儿孙福,这点小事都应付不了,如何做他颍川郡公的门生?
“秦主事,不知你预备如何解释?你当真以为你的所作所为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么?天子圣名为你所污,你当真就对得起天地祖宗么?”
秦佩抬眼看他,低头思索一二,出列站在殿中。
这便是要接受攻讦了,刘缯帛冷声开口道:“刘御史官阶低于秦佩,何况此事还涉及天子,假使要当堂对质,臣请御史中丞亲自质询为好。”
事情闹到了这步田地,御史中丞自然也不能服软,当场应了一声,便站到秦佩前侧,“方才刘御史所言,尔大半时间都留宿内宫,此事可属实?”
秦佩点头,“属实。”
话音一落,轩辕冕便闭了闭眼。
“外臣留宿内宫,那便是秽乱后宫!”
御史中丞一喜,一顶大帽子瞬间扣了下来。
秦佩微微侧头看他,“这我倒是不认的。”
不待他回嘴,秦佩便接着道:“承平二年,陛下曾经放归所有四十以下宫女,承平四年,除去陛下的乳母嬷嬷,所有宫人尽数被拨往西宫伺候诸位太妃,而内宫与西宫之间更筑起高墙,纵使是陛下也不再前去。
承平五年,陛下的乳母嬷也告老出宫。
敢问中丞大人,下官秽乱的后宫,是诸位内侍大人,还是……陛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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