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神情凄婉,但是眸光却是决绝:“既然已经开棺扰了母亲安息,那么就一定要一个结果。”
傅博看着站起身的女孩,其实要不是圣心微偏,加上心底的同情,就因为她在皇上面前告御状就足以判她诬告之罪下入天牢。
虽然这孩子主动提出二审,按理来说此时她本来就算是一个嫌疑犯。
算来今日的二审其实应该算作这个案子真正的对簿公堂公开审理,傅博带人来一则是为当场提压‘犯人’阮明心和呈堂证据“凤凝香尸首”
;二则则是为了显示对皇帝谕告的郑重。
傅博缓缓开口:“阮氏明心,虽然一开始此案是京兆尹辖管,但现在已经交由大理寺,本官只是协管,这次前来是带案件相关人等和阮夫人棺椁去大理寺过府。
但是此番陈情本官会转告方大人,应该会应你所求。”
阮兆麟的脸色阴晴变化,就算现在事态至此,他已经真的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虽然有些担心,但毕竟前有桂嬷嬷自尽,后有大理寺药渣被盗,这一切都符合他所臆想的右丞相大人的帮忙。
加上验毒这种事可有很多可能性,不代表这两个人真的前来就一定能查验出来。
凤追则开口说道:“如果方大人不应允,老夫亲自去御前恳请。”
“老将军,您言重了。”
傅博立刻起身说道。
寒暄之后看到老将军和户部尚书这两个官衔比他高的人都没意见了,傅博放下茶盏对着外面喊话:“来人,将阮小姐和阮夫人请到大理寺去。”
外面的官兵听到后就“是”
的一声迅速的往后堂走去,将凤凝香的棺材抬了出来。
阮明心也随着刚刚送她过来的两个禁卫军一同离开。
等到人都散尽了,那个之前还威风凛凛的凤老将军终于露出了他作为一个父亲的软弱。
他目光久久的追随着那个盖着白布头部还挂着一大朵黑色的绸花的棺椁追随出去,没人注意到他起身时的身子竟不可抑制的踉跄了一下。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世上最大的悲哀。
何况,女儿还有可能是被害死的。
凤追右手迅速的按上桌沿稳住身子,平息了一个气息后才跟着外孙女走了出去。
傅博和阮兆麟自觉的在大堂门口外面等着他,这才跟在他身后走出去。
只除了一人例外。
前院大厅里的人阮明心走在最前面,她一步步走得很稳,脊背挺直,白衣素缟被风吹起时衣抉翩翩,透着决绝哀婉。
那个细小的身子还不到高大的禁卫军半身腰高,却就是这样一个瘦弱矮小的身子所散发出的气魄,让那两个禁卫军从来时就静静地默契跟在她的身后。
明明是押解,走在路上却更像是小姐身边的护卫。
傅博在后面静静看看,那两个禁卫军可是一点已没有自觉自己做了跟班,而不是押解的犯人。
阮家有女,的确不凡。
出了朱红大门,阮明心看着门口外面停着的三辆马车犯了难。
为首的是一辆青灰色古朴的马车,一看就不是他们阮家的,也不会是她外祖凤家的。
因为凤家的马车就在边上,纯正的黑,在车头右边的天顶盖处竖着插着一柄黑色的小旗帜。
旗帜黑底白字,一个霸气威武的篆书“凤”
字张牙舞爪的张扬在上面,随着北风那个呼啸,猎猎作响。
阮明心熟悉那个声音,熟悉那个感觉,那是战场的感觉,那是厮杀的声音。
带着浴血奋战,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的豪情与气概。
阮家的马车应是霍铮与少年三辆车等在这里,似乎等她抉择。
阮明心还没有说话,身后凤追已经大踏步走了过来:“心儿坐我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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