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还不明白吗?”
阮老夫人的眼角眉梢都已经爬上了皱纹,早不复年轻时候的样子。
长年的居于高位养出了颐指气使的气势,本来的杏核眼经年累月都快变成了三角眼,透着凌厉。
“儿子不太明白,现在事已至此,接回来难道还可以回天?”
阮兆麟真不愿意登门凤家,纵然现在没有牵扯出他在这场谋杀中处于什么角色,可是见到凤追他却忍不住心虚。
“难道你还想让那个死丫头养好伤再回来气我?!”
阮老夫人再度挥起了拐杖:“她的伤不能好!”
最后的这句话透着些许的阴森,也带着不容违逆的警告。
“只要那孩子在,那么京城里的人就忘不了这件事,但是只要她不在了,一年两年,三年五年,这事终究就成了一桩旧事。”
老夫人的声线透着沧桑,也带着诡秘:“所以,必须接回来,这钉刑本来就容易出意外,何况是个孩子,养不好也算正常,就算是陪着她那个短命的娘去了,也算是一场孝心!”
明镜堂是一个三间房大的厅子,低声说话时更显空旷,此时已经是深夜,烛光摇曳,老夫人的声音却让人忍不住要打个冷颤。
“兆麟,接回来明心吧。”
阮兆文听着母亲的话,心里已经做出了决断:“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接回淮阴侯府。”
尚书府这边正在丧期,没有主母,如果不方便行事,那么在淮阴侯府也是可行。
“胡闹,这事怎么能牵扯到侯府!”
阮老夫人却直接反驳:“必须在尚书府,现在正是乱期,没有主母在,那么如果是被庶母照顾不精心也算是情有可原,出事的话还能推在那些个姨娘身上!”
老夫人分析的头头是道,可是这些话却像是一盆冷水在三九寒天兜头浇下,阮兆麟知道母亲心偏,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偏。
尚书府可以出事,但是淮阴侯府不可以,那么,难道她就不担心自己二儿子的前程?!
母女皆被害死,就算他想说自己无辜,也要有人信啊!
☆、明心苏醒阮兆麟就算心有不甘,可现在在阮家做主的人,却是老太君。
到最后被谆谆教诲了一通,他这才踏着月色回到了尚书府。
两府相隔的小门内,早有奴仆侯在那里,见到老爷回来直接报给了专门等着的侧夫人白氏。
等到阮兆麟回到他住的松林院,白氏已经让婢女拎着食盒侯在了门口。
“老爷回来了。”
白氏有些担忧地看向阮兆麟,知道这一天之中最为难的应该是他。
她今天穿着偏素,表情此时更显温婉。
“你还没睡?”
阮兆麟看到是她神色有些松动,刚才在明镜堂的压抑此时才渐渐褪去。
“我担心你。”
白氏出身不低,也算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才女,平时和阮兆麟最为相得,因此此时说话更透着旁人没有的亲近。
“唉。”
阮兆麟叹息一声,还在惆怅明天怎么接回来阮明心。
这凤家岂是那么好说话的!
“一定还没用膳吧,我让人煲了养生汤先喝些吧。”
白氏猜测他还没有进食,让婢女打开食盒,端出来让人精心准备的汤盅和小菜。
本来阮兆麟没有胃口,但是见到精致的菜色,也忍不住坐下开始吃了起来。
“今天的事情已经传开,锦绣已经给父亲送了口信让他注意点御史台的动向。”
白氏看着阮兆麟眸子透着安抚和心疼,这眸光像是刚好掌握了分寸,不会让人觉得反感,只感觉窝心。
她父亲是御史台中丞,算是掌握着言官的喉舌,这事最怕的就是被御史们揪住不放参阮兆麟治家不严。
“辛苦夫人了。”
阮兆麟看着白氏眸中有暖意划过,凤凝香长期居住别院,因为在尚书府仆役口中一般都喊白氏叫白夫人,因为主母不在也显不出僭越,此时他这样称呼更显亲近。
“这算什么辛苦,老爷才是辛苦。”
白氏说着亲自帮阮兆麟布菜,唇角不易察觉的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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