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缙云赶到,见他好端端坐在书桌前看文案,便看了一眼阿南,只见她脸上泪痕还没干,心头有些紧张,默默走到她身旁,笑道:“放心吧,阿南,这小子壮得跟头牛似的,不会有事的!”
阿南脸红一阵白一阵,尴尬地苦笑着对缙云道:“许是看错了······抱歉了,缙云,这么晚了还扰的你来一趟。”
“他非但没晕倒,还在这儿又吃又喝的。”
缙云扫了一眼矮桌上的东西,瞪了他一眼。
“既来了,不妨一同吃些酒。”
他放下手中的文案,佯装起身。
没等缙云有什么反应,阿南便直接将碟子全都收回食盒里,将酒壶提溜在手里,干笑道:“放的时间长了,只怕有些坏了,若要吃,我再送些过来。”
他含笑看着她气鼓鼓地转身出去,招呼缙云坐下,两人闲聊起来。
阿南气不打一处来,回到屋里的时候,小芙早把两人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拉着她急匆匆地就要往外走:“快跑吧!
一会儿等他醒了,不得把咱俩生吞活剥了!”
“他没事。”
阿南拉住了她,一屁股坐在桌上,今天晚上实在太刺激了,如今一双腿连力气都没有了。
“啊?”
小芙愣住了,猛地瞧见她脖颈上青的青,红的红,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药的问题,也不是下药的剂量问题,是我太傻了。”
阿南长叹了一声,苦笑道,“我只知道想成事需要一点药,可忽略了一个成日里都被人刺杀成了习惯的家伙,又怎么会觉察不到有人在他的吃食里下了药?而且是我们这么业余的人,他敢当着我的面把酒喝了,又等我去找人求救的时候若无其事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说明酒早被掉包了。”
说到这里,她提起酒壶,对着壶嘴大大地喝了一口。
“可是,酒壶全程在你手里,他们什么时候掉包?”
小芙愕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些人实在太可怕了,阿南竟还敢打人家主意。
“我要是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掉包,这事儿不就成了。”
阿南又灌了一口酒,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又是懊恼又是生气,还有点儿后怕。
她心里有只装着自己的想法,倒是把小芙这一环给忘了,倘或今天拿出来的药真是坏事的,可怎么办呢?想到这里,她在自己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
小芙松了一口气,也重重地躺在她身旁,扶着她的肩膀道:“你得这么想,没成事也是好的。
横竖你就是个没做过坏事的人,心里有个这种疙瘩,指不定一辈子都睡不好。”
这是既能不打扰他和怀珠,又能和他亲密接触的唯一办法了,只可惜错过了。
错过了,就是这一生也再无缘分了,阿南幽幽地想,心内一阵痛似一阵。
这件事也让小芙有些感慨,除了觉着劫后余生外,心里还盘算了一下,或许该将自己的心意告知缙云,她并不希望缙云身后也又个“怀珠”
。
阿南瞧她眉头都锁在一处,便将酒壶丢到一边,低声道:“明日篝火晚会,便是个好机会。”
小芙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半晌,将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天涯何处无芳草,没事的。”
阿南咧嘴,将壶里所有的酒一饮而尽,借着酒意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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