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医院没有招牌,地图无法导航,正门只有容纳一辆车进出,十分狭窄,进门后有个不大的停车场,停车场后方是医院的接待处,再往里,便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康复中心。
整间医院三面环湖,湖外附近群山环绕,绿树遮天蔽日,进去难,想出来更难,是座天然的孤岛。
这地方没有监控录像和现代化的管理系统,只有许许多多的看护人员,所有病人的登记表都锁在戒备森严的保险库中。
这样做一方面保证住院的病人的信息绝对安全,无迹可寻,连被黑客入侵的可能都没有。
另一个方面也能保证病人无法轻易逃脱。
这一切,叶秋城再熟悉不过。
二十年前,他曾被送到这个地方。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纵使权势滔天家财万贯,也抵不过命运无常,难免出现一两个异类。
这家无名医院,就是专门为有钱有权的人处理“麻烦”
,让异类彻底消失的地方。
叶秋城记得那是1999年的夏天,他刚被周家接走没多久,天天被周池清欺负,有一回还被对方反复掐住脖子。
当时他想反抗,却打不过对方,到头来只能哭喊,哭到嗓子沙哑说不出话,也没人来救他。
好不容易捱到了9月1号,他以为终于能回学校上学,高高兴兴收拾好书包,可曾想,那辆高级轿车的目的地不是学校,而是这家无名医院。
起初叶秋城以为这是新学校,刚过去几分钟,就直觉情形不对。
周围没有同学没有老师,只有许多穿白衣服的大人带他走过一扇扇门,最后将他推搡近一间空屋子中。
屋子比他在周家的卧室小,也没有书架和电脑,除了洗手间和一张床,只剩光秃秃的四壁。
不过这里没人欺负他,也没人在他睡着后扮鬼吓他,他可以吃味道正常的饭,一觉睡到自然醒。
可几天过去,带来的课本他已经看完了,数学习题集更是做得滚瓜烂熟,他只想找点有趣的事情做,就打算去走廊另一头找前两天刚认识的“朋友”
。
有个和叶秋城年龄相仿的孩子,差不多同一时间被送到无名医院。
他们经常在走廊上遇到,一来二去,渐渐熟稔起来。
那天他偷偷溜到对方的房间门口,探头进去看,只见那个瘦小的孩子双手抱头,指甲嵌到肉里,疯了一样撞墙,几个大人将他按住都无济于事。
叶秋城本能地逃开,被吓得高烧不止。
他不记得那位不知姓名的朋友后来去了哪里,不记得自己怎么好了起来,又怎么离开了那个地方。
那一年他的记忆断断续续模糊不堪,无论怎么拼,都拼不成一条完整的线。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这地方几乎没变过。
接待处依旧了无生气,入院依旧要手写登记表,瓷砖缝隙中依旧散发着恼人的霉菌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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