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又凤体欠安。
这几个月太后竟一直缠绵病榻,我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刚用过晚膳眉庄便来了,说起太后的病势也是愁眉深锁。
我亦蹙眉道:“依你看,太后的身子到底怎么样?”
眉庄叹道:“不太好,太后的几样老毛病今年春天发得尤其厉害。
今日请脉的刘太医吞吞吐吐地说熬过了夏至便有望好起来。
这话听着却不好呢。”
我叹口气,道:“别的太医怎么说?温太医呢?”
眉庄神色有些古怪,道:“温太医忙得紧,除非旁的太医都不在我才请他。”
顿了顿又道:“其实都是一样的太医,医术也不差什么。”
这话说得奇怪,我看她一眼,眉庄低了头只管翻着手中的书。
忽然想起前些日子温实初来请脉,我跟他说眉庄也受了点寒,让他顺道去看看。
温实初也是这怪怪的神色,只说安昭媛也传了他去请平安脉,恐怕误了时辰。
还惹得我心里不痛快了两日。
连在一起想了想,我不禁心中乱跳,便道:“莫不是姐姐对温大人……”
眉庄勃然变色,通红了脸,羞忿道:“我对他什么也没有,他原是一心钦慕妹妹的,和我什么相干?”
我暗暗惊心,这便是了,只是眉庄聪明一世怎么这样傻起来?后宫的女人对不相干的男子动了心,唯有把那份心思牢牢藏在心里带进棺材去,稍有差错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眉庄傻,自己何尝不傻?早知自己终究要回到这深宫中,该早早对他冷了心肠,也省得心里藏着这一生一世的苦楚。
我心中涌起万般感慨,半日才醒过神来,道:“我是说温大人是咱们自己的人,姐姐如何对他起了疑忌之心?”
眉庄怔了怔,道:“我只恨他忘了安陵容当年的所作所为,给那贱人安胎倒是十分尽心。”
我淡淡地道:“也是皇上吩咐的,有什么法子?只是这温大人也是命苦,安陵容如今是众矢之的,若是哪天真的落了胎,他怎么脱得了干系?”
眉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转瞬即逝。
她抬头看看殿内无人,冷笑道:“容不得她的人可真是不少,此事万不能脏了你我的手。
只等着看好戏便是了。
前次皇后等了六个月不见我动作只好自己下了手,只可惜她白白设法子让我知道了舒痕胶的秘密。
却不知这回她能等上多久。”
我冷冷望着烛台上那一簇跳动的火苗,道:“稚子无辜,她虽是害了我的孩儿,我却下不了这毒手。
能否留住她的孩子,且看她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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