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这话你以后可别说了。”
纪嘉许站起来,面色凝重地看着纪二太太,“那可是爹打拼下来的心血,就算是赔钱也要保住它!”
“哎!我就这么一说,你别生气。”
纪二太太看着纪嘉许的背影,忙不迭地解释道。
纪嘉许背对着她挥挥手,说道:“是不是随便说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回屋睡觉了。”
过了五日,一伙洋人带着一帮地痞走进了纪云丝厂,扬言纪嘉许违约,要来讨回违约金。
纪少爷成染上赌瘾偷钱被董长生发现的事也很可疑。”
纪嘉许身子震了震,“如果一开始就是有人买通了他,让他杀害咱爹,陷害我,这样的可能听起来似乎更可信。”
“是的。”
纪纫秋面露冷漠,“就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到时就知道了。”
孔漾轻接话道,又突然意识到不对,忙改口,“不管他们想干什么,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恐怕结局不是我们能改变的了。”
纪纫秋轻轻叹了口气。
纪纫秋的猜想是对的,对手没有给他们缓冲的时间。
染料事件很快全城皆知,所有拿货的商人和顾客纷纷表示要退货,不仅如此,还要他们赔偿精神损失,医疗费用,如果到时身体出现什么异常,还要再找他们。
工人们也要求结清薪资,连府里的部分下人也提出了离府。
虽然裴景平请来了上海的化学专家力证他们的染料不能分解出芳香胺,对人体无害。
但是社会舆论已经造成,他们只会觉得这是他们出事后的狡辩之词。
纪嘉许抗争了十日之久,在杭城、上海各个报社登报澄清,又在工厂门口搭了个台子每日演讲,但要退货的人只增不减,工人们还是不肯上工。
又是忙碌了一日,纪嘉许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纪府,就见纪纫秋站在门口等他。
“二哥,忙了一天了,来,到我院里吃点东西。”
纪纫秋准备了一壶酒,几样小菜,和纪嘉许话起了家常。
“二哥,你对爹印象最深的时候是哪一次?”
纪嘉许抿了一口酒,回忆道:“我记得是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惹爹生气,他让我滚出去,我就真的出去了,爹气的要死,又不好意思叫我别走。
就一直跟在我身后,看我出去玩土,去掏鸟窝,玩到很晚才回家,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晓得。”
纪纫秋又给他倒了一杯酒,也陷入了沉思,“爹对我一向都很温柔,我以为他脾气就是如此。
直到我去了女子师范,看别人打扮前门,很博人眼球,想效仿一二,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爹生气。
他告诉我,每个人的人格都不一致,想赢得他人尊重,需自主自强,保持独立的人格,不可盲目效仿。
那一天我都没用膳,尽在想爹的这番话。”
两人一人一句地回忆着幼年时期,说到高兴处,两人相视而笑;说到悲伤处,两人皆沉默不语。
屋内的灯,一直亮到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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