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三岁开始练舞,一直坚持跳了十几年,那次文艺汇演我顺理成章地被选为我们班的独舞。
但是我忘了,纪苒她啊,最讨厌身边的人抢了她的风头。
汇演开始前三天,我在独自练舞时,被人推下了楼梯,摔断了腿。
领舞理所当然的换成了纪苒,而我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暑假。
其实,那一次摔伤我并没有落下什么病根,可是我知道,我心里的残疾永远也不能痊愈。”
“我害怕了,面对纪苒的毒手,我远远不如席雁坚韧。
这一次,我侥幸没出大事,可是下一次呢?我还要在学校里待两年啊!
我真的能承受得起纪苒的恶意么?因此回到学校后,我主动找纪苒求和,也不敢再和席雁来往。
纪苒很高兴,她认为她将‘朋友’从席雁身边抢了回来,扳回一局。
我真是个懦弱的人啊!
我原本以为席雁会唾弃我,可她没有,她似乎知道我的苦楚,明面上她和我保持了距离,却在私底下送了我一双舞鞋。
我知道,她是想鼓励我振作,我想,只要再熬一熬,等我们高中毕业脱离了纪苒的阴霾,我就可以真心诚意地向她道歉,祈求她的原谅。”
“可是,我们都没有等到那一天。”
盛意如闭上双眼,两行清泪潸然而下,“之后的事情,与你们说得大差不差。
我真是个懦弱又无能的人啊!
即使决心为席雁复仇,也只敢用这种迂回的方式。
其实纪苒冲我亮刀的时候,我并不害怕,如果你们的人出现得再晚一些,我不介意被她捅上一刀,好让她被判得更重一些。
呵!”
许戈沉声道:“你为了引我们去灵梦湖,不惜挑动黄睿杀害宋斯墨?”
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我只是暗示了他几句,若非他自己心存恶念,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而且宋斯墨这样的烂人,他凭什么在沈颜案中全身而退?我为了复仇,连生死都可以不顾,又怎么会在意他?”
傅斯瑰:“难道连徐胜楠你也不在意?难道在她的身上,你没有看见席雁的影子?”
“我在意她,我保护了她,如果不是你在现场……”
“幸亏我在现场,否则你险些害惨了她!”
傅斯瑰提高了声调,许戈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难道她午夜梦回的时候,不会看见那个血淋淋的场景么?她是个好孩子啊!
她不会放过自己的……如果今日她当真脱罪,那无形的枷锁将会伴随她整整一生,不得安宁!”
盛意如瘫软在座椅上,直到此刻,她苍白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丝后悔与迷惘。
“那个孩子……”
她喃喃道,“她会怎么样?”
许戈缓和了语气:“她是未成年,又是过失杀人,而且被害人有错在先……傅教授已经为她请了最好的律师,你放心,我们会在合法范围内尽最大的努力。”
一丝微弱的光亮从百叶窗的缝隙中射了进来,原来这漫长的一夜已经过去,天又亮了。
“我好像做了很多错事。”
盛意如在离开前留下这样一句话,“但我并不后悔,至少我为席雁讨回了公道。”
许戈对她不予置评,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在两名警员的看押下走了出去。
“怎么样,说服自己了么?”
接待室里又只剩下两个人,他凑到傅斯瑰跟前问道,“你对她说的最后一番话,其实是在说给自己听吧。”
“你是指‘若是我不在现场就好了’这句牢骚么?”
傅斯瑰浅浅一笑,“对不起,作为刑侦支队的顾问,我好像不应该说这种话。”
“没关系。”
许戈笑得很灿烂,他微微俯身,长长的眼睫几乎戳到她的面孔,“我允许你软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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